阮柔眉心一跳,她这两日苦思良久,才勉强记起,前世沈之砚侦办私盐案,还有后面的军械案,查的正是烨王。
眼下这也是朝中最要紧的一桩事,只是阮柔没想到,烨王竟会给秀秀送贺礼。
那么,是否真如近来传闻所言,秀秀其实不是裴相的女儿,而是长公主和烨王的孩子。
沈之砚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微微一笑,“连你也这样想,恐怕今日郡主府的门槛,要被好奇之人踏破了,这么说来,我也该去瞧上一瞧。”
连他也要去凑这份热闹,到了出门,两人却并不同行。
沈之砚难得在城里骑马,在马车旁勒住缰绳,伏身隔着车窗对阮柔道:“你先去,我还有点事,晚些来找你。”
目送马车远去,沈之砚眉眼冷沉下来,一刻钟前,白松拿来一封信,是阮仕祯写的,纸上寥寥几笔,只道有急事相晤。
沈之砚和这位岳丈大人几乎从无交集,忽然间避开阿柔找上他,心头无端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郡主府。
清晨的熹光拢在花园石径上,枝叶凝结的露珠坠落,染湿地面碎石,颗颗温润剔透,好似美玉。
秋风微凉,裴琬莠出来得急,身上只披了件杏黄色累珠叠纱长衣,足底的绣鞋踩在满地露水上,略微有些打滑,她跑得飞快,像林间纵跳的小黄莺,心情更是雀跃得快要飞起来。
“元哥哥,你总算肯来了。”
她霍地从男子背后跳出来,笑声如银铃。
翟天修转身,却是面沉似水,“秀秀,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啊。”裴琬莠抿嘴,露出小狐狸般的狡黠,两手背在身后,身子轻盈前倾,仰头看着他。
男子一身黑色武袍,高大如同山岳,眉眼英挺,透着冷厉不羁,在她靠近时,眼风锐利如刀,蹙眉退开一步。
“是你让裴相这么做的?”他嗓音低沉,挟着怒意。
裴琬莠低头玩手指,笑着装傻,“我叫他做什么了?”
“秀秀,你别任性。”面对她耍无赖,翟天修按捺住情绪,“我从没说过要娶你。”
“可我说过非你不嫁啊。”裴琬莠不加思索接话,随后放软了声调,“如今只剩你跟我了,咱俩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互惠互利,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扯了扯翟天修的衣袖,哀求似的轻轻摇动。
翟天修挥开她的手,凌厉的鹰眼微微眯起,刀疤扭曲显出狰狞,他压低声音,缓缓一字一句道:“你以为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
他反手把少女推抵在廊柱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铁指如牢扣住她右边肩头。
轻薄纱衣不堪重负,皲皱透出浑圆香肩,男人拇指粗糙,指腹下是细微的突起,鸢尾花印在纱衣下清晰可见。
翟天修阴恻恻说道:“敢威胁我,你会跟秦献一个下场。”
花印是陈年旧伤,此刻在他大力碾压下,却传来阵阵刺痛,裴琬莠倒吸口气,倔强地瞪着他。
固执的眼神中,翟天修伸手警告她,“去让裴相取消婚约,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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