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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说美人（第1页）

月上中天，夜色更亮。

月光斜斜得从窗户里照进来，带着一丝冰凉的温柔落在丑女的身上，仿佛光晕了一圈寂寥的孤独。

可她却无心去关心这些个身外之事。

她的心，她的眼，她的神情，全都紧张地聚焦在铜镜里的那张脸上。

那张脸依然丑陋尽显。

丑女的手慢慢得从唇上一点一点划过，最后停在耳后根处。

她突然更紧张了，甚至有一些害怕。

那只手轻轻颤抖起来，连唇瓣也开始共鸣颤抖。

而另一只紧握成全且显得苍白至极的手，缓缓伸展开时，已满是一片湿润。

天人交战半晌，她终于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然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最后，那只手就在耳根后开始摸索。

慢慢地，竟有一角被揭了起来。

微微一顿，她一吸一呼之间，再毫无迟疑，手下的速度更是快了起来。

随着那一角越扯越大，越扯越大，竟有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

她捏在颤抖不止的手里，默默地瞧着。

不知过了多久，丑女蓦然冷笑一声。

这笑声轻响在幽静的夜色里，清亮的月光下，更显得空灵清晰。

惊得铜镜旁边的烛火都是一阵轻颤摇曳，照得隐藏在月光下的那张容颜忽明忽暗。

丑女将那人皮面具像扔垃圾一般，扔在了烛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缓缓地抬起头来。

铜镜里再次映入了一张脸。

可她依然低垂眼眸，不敢看！

面具下的这张脸，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十年还是十一年？

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时候，她好像刚开始记事，家里的好多人，不管是师兄，还是仆人，都很喜欢看她，一看就会愣怔好长时间，仿佛痴了傻了。

他们都说，她长的好看。

可是有一天，石头也痴痴地盯着她，说了一句话。

【你长的太丑了，要不要换一个漂亮的样子。】

她有些迷惑地望着石头，说了别人经常对她说的话。

【可他们都说我长的很好看啊。】

当时，石头脸色陡然一变，不痴也不笑了。

【胡说。你是什么人？你外公是什么人？但凡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为了奉承巴结，即使你丑出天际，他们也会说你长的好看。】

当时的她很迷惑也很不解，根本不懂什么是“奉承巴结”，更不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对于这些，她完全的没有概念。

只是想当然的认为，石头说的都是对的，因为所有的是非直白，正义邪恶都是他教她的。

于是，她原本的脸就被这样一张丑陋至极的脸悄无声息地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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