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为青阳,而东君乃司春之神。罪臣既是谢青阳,也是东君,这一点并不难猜,只是世人很难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而已。”他伏跪在满是灰烬的枯草丛中,带着一丝苦笑道。
“何止世人,连朕也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满眼痛惜和无奈,“起来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谢青阳缓缓直起身,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她,颊边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摇头道:“罪臣没有遗言,惟愿一死,只求陛下赦免那些受人蛊惑的孩子们。”
女皇凄然一笑,问道:“你不想见见你姑母吗?”
谢青阳缓缓垂下头,决然道:“我们早就告别过了。”
女皇欲言又止,想了想道:“高平……让他们去高平如何?那是你叔父的封地,昔年故居还在。”
谢青阳伏地拜下,颤声道:“多谢陛下恩典!”
女皇闭了闭眼睛,神色间满是痛苦和挣扎。
谢青阳却是释然一笑,安慰她道:“叔父理解您的志向,我和姑母亦如此,还请婶母莫要犹豫,您对谢家的大恩大德,侄儿永世难忘。我死之后,保王党自会溃散,您必须得杀我,只有这样才能以儆效尤。”
女皇别过头去,将溢出衣角的泪意压了回去。
因着父母辈的恩怨,初见的时候,谢家几个兄弟都是满心忐忑,覆巢之下无完卵,可家族败亡之际,向来处于敌对方的三叔夫妇却施以援手,让他们免遭流放。
刚到大将军府时,谢青阳十六岁,整天领着弟弟和堂弟晨昏定省,做足了面上功夫,或许先前别有用心,可后来渐渐被他们的真诚打动,终于放下了戒备。
几十年一晃而过,他们兄弟姊妹受尽荣宠,也该有所回报了。
“你……一路走好,若遇见了三郎,替我捎个话,是我对不住他,对不起你们谢家……”她以手掩面,哀声道。
片刻之后,陆瑥提着谢青阳的首级出来受降,并宣布赦免诏令。
日中之时,几乎一个月没露面的女皇亲自赶往太极殿,绑了李匡翼。
温德殿外,雍王妃素服脱簪披发跣足,于阶前长跪不起,想为儿子乞命。
女皇隔窗望着她,对身边的姮娘幽幽道:“你还记得吗?三十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母妃便是这样为我舅父求情的,可父皇无动于衷,甚至就此冷落了她,十多年的盛宠,一夕之间说没就没了。”
姮娘不敢接话,只抬头替她扶正了鬓边的白花。
“经此一劫,我已有些心力不济,召雍王进京奔丧!还有李霖,她既然到了半路,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她想了想,补充道:“派个可靠的人去冀州,让魏简带飞鸾也回来一趟。”
姮娘一一记下,柔声道:“我这就去办。”
“阿霁呢?”她揉了揉额角,有些惆怅地问。
姮娘叹了口气道:“公主的处境比您好不到哪里去,一大堆人找她求情,这会儿正被薛妍缠着呢!”
“薛妍?以前章德殿那个伴读?她不是出家了吗?”女皇掀起眼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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