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端陷入昏迷的东雅在谢景宸手里,双方恶意相向,不肯退让。
“东雅!”晨晓行愤怒地嘶吼,见她脖子上被剑抵住,全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激红了眼眶,“你想怎么样才肯放过她?”
他害怕东雅出事。
自从家族被楼玉树灭了之后,他与师傅逃亡,误入凤行族,是族长收留他们。
东雅打小善良,小时候见他被村里小孩欺负,经常维护他,保护他。
他们约好将来要成亲,要白头到老。怎知长大后,她莫名地发疯,一直喊着“不要不要”,是不想嫁给他吗?
他用尽千方百计,只想找回那个纯真善良又温柔的东雅,迎娶她,恩爱到白头。
族里的巫师说,只要找到一位与神女相似的女子,在神祀上为东雅祭天,东雅一定能回来。
那日他与师傅外出,去城里贩卖野货,正是撞见黄橙紫,察觉她与神女极为相似,便动了歹念。
“她若损伤一根寒毛,我要你全族都陪葬。”往日温润如玉的谢景宸眼神倏地凶厉,目光发现从不远处走来的望年与楼玉树,心里的底气大大增加。
“义父,把神女还给他。”晨晓行急得火烧眉睫,飞到族长面前,想放下他的刀。
底下的族人老人大喝地阻拦他:“不行,若是没了神女祭天,我们凤行族会衰落。”
“就是,晨晓行,这是世世代代的族规的。”
“我们家家户户生女儿,就为了族人的传承,神祀被打断,只会惹得神明不悦。”
……
底下吵得不可开交,争论不断,人声鼎沸。
望年望着正在面前的地上捡红丝带的珍花大娘,走过去不解地问道:“大娘,你在干嘛?”
珍花大娘恍惚地抬起混沌眼眸,苦笑道:“巫师说,这些红丝带被神女荣光普照过来巫师说集齐十六年的红丝带,珍花会回来的。珍花十六岁那年祭天,可我老了,身子骨又不好,每次都捡不过其他人家,我怕我活不了十六年。”
“无稽之谈,大娘,巫师骗你们的。”望年实在不理解,为何这种荒谬之事会有人相信,还奉之圭臬。
“不是的……”珍花大娘指着远处的丝丽,哑声说:“她曾是我侄女,被巫师选中当神女祭天,十六年后降生回到族里格玟家,只是她不记得我。”
“就只有她一个例子吗?”
珍花大娘眼眶湿润地愣了一下,脊背弯了些许:“不是……只是好多年才回来一个,巫师说,旁人回不来是罪孽深重。”
望年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抿着嘴不该怎么安慰。
是陋习,可这是大娘的信仰,生活的支撑,她把她维持希望的泡沫捅破了。有信仰,方有守则。
人,向着虚无缥缈的信仰跨过历史,历史进程会淘尽腐败的、发烂的野草,以证清道,继续汹涌前进。
“我觉得巫师是对的,”珍花大娘蓦地开口,满眼炽热的爱意汹涌澎湃,“因为你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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