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望着他,深呼吸一口气:
“孩子,我看你实在年轻,在天上流连几日,等回到人间,也该长大成人了。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那只喜鹊也许讲了个可怕的故事,但是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真的?”
“藏起羽衣,不让仙女飞翔,这当然是留住她的一种方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那仙女铁了心要走,为什么还留下来生儿育女?为什么不自尽?为什么不逃走?所以说,这件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何必多管闲事,棒打鸳鸯?”
“世上的话,你最好只信三分。”中年人叹口气,“另外我告诉你,真正拴住一个女人,不在于剥夺她飞翔的权利,而是要让她相信,自己已经不会飞了——你明白吗?”
中年人的语气里,是一阵难以掩盖的得意:“可以让她吃些苦头,或者是怀上孩子,或者是断掉与外界的联系。总之,让她主动死心,胜过一切棍棒刀枪。”
河生看着他阴森的样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这个人的确是个变态!
中年人见他如此戒备,旋即一笑:“我只是这样一说……我会送你回到人间的。”
河生本能地攥紧了拳头:“那么,你说的这些话,我也只能信三分了。”
“等你回到人间,去蜀中找一个叫严君平的人。他知道这世上的一切。到时候,我说的是真是假,自然就知道了。”
“严,严君平?”河生懵懵懂懂,“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儿,你又是谁啊!”
“走吧。”
中年人一挥手,就突然掀起滔天巨浪,昏天黑地。万千烟雾扑入视野,身体猛的一摇,河生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托起来,旋转着,下坠漂流。
多远了?多久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他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村口河边。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这个地方的人全变了模样。河生手忙脚乱地跑到屠户家,发现早已物是人非,周围的一切都无比陌生。
他衣衫褴褛,鞋子破烂,踉跄地行走在疑惑排斥的目光中。偶尔有孩子往他身上扔石头,河生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孩子便被父母立刻抱走。
后来乡人都说,河生是个疯子。
他格格不入地活在这里。双眼无神,念叨着一个名字,总是望着天空发呆。
他好像在寻找什么,等待什么。他一路乞讨,破衣烂衫,手里总是抓着乱糟糟的羽毛。偶尔有人同他讲话,他也总是走神,静静地迟疑。
如此十几年。河生迷顿半生,周折辗转,来到了蜀中的一个地方。
有一天,河生走到一座山,费了很大的力气。
他不再年轻了,走山路会气喘吁吁。山顶上荒草齐膝,虫鸣唧唧。夜色无边无际,如水一般浸染。而那草木之中,席地躺着一个灰衫人。
他几乎和周围融在一起,河生险些踩到他。
“喂!”河生喊道,“你是谁?你干嘛呢?”
“我?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整天光看日月星辰。”灰衫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星空,“你知道吗?星河的浩瀚无边、日月的绚烂思想、星座行走的周旋变化,都对应着人间的喜怒哀乐,兴衰荣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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