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澈越这样,他越内疚。
“好啦。”澈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来了这里,先为客,再为除祟者。所以就当是我替所有墨泷渊百姓尽东道主之谊,谢你侠义心肠。”
这话无疑是在缓解愧疚,又委婉地表达了他完全理解自己的做法。
说罢澈又眨眨眼,“若真想偿我,就接着舞剑吧,我喜欢看你舞剑。”
他也不多费口舌,弯腰拾起地上的余清剑握在手里,剑身已是冰凉至极,但他毫不在意。
以他现在的心境就是要对澈有求必应。
就在他缓转手腕即将出剑之时,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停了动作。
“你见过我舞剑?”
“见过。”澈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有天清早我起床后发现你不在,出去寻,结果看到你正在舞剑。怕打扰你,未敢上前。”
眼睫微垂,冰霜凝在上面,现在的澈像幅绝妙丹青。
“剑舞得漂亮,我步子都迈不动了,就在远处看了好久。”
他心下一动,不再多言,伴着细雪舞起剑来。
月光之下,万籁俱寂,只能听见利剑划破冷风的声音。
舞完后他擦了擦额头上因卖力而出的汗,对澈说:“阿澈,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会天天舞剑。”又认真地补充一句,“只为你一人。”
除祟者职责如此,他该肩挑重任,心怀苍生,“只为一人”这种话是断断不可轻易说出口的,但光是舞剑大概也牵扯不到这些。
澈的脸浮现出一丝惊喜,重重地点点头,接着眸光又暗淡下来:“你对我这样好,我却把让你开心这件事给搞砸了。”
“怎么会?”他指了指雪人,笑着说:“我很喜欢,也很开心。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下次可不要偷偷跑出来堆雪人了,无论如何也要捎上我吧?”
“一定,一定。”
雪越下越大,乌云遮住了天边的月亮。他和澈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如这月与云一般。
在雪中站着有一遭没一遭地闲聊了好半天,他回过神来,建议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待明早练剑我会叫你起床。”
然而第二天清晨他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
睡梦中他隐约感觉有些冷,迷迷糊糊翻身往熊皮内侧缩了缩,可这样的动作牵扯着他觉得自己头疼得要炸裂开。
意识到不对劲后他想睁眼,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眼皮却像被新春时贴对联的浆糊黏住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他察觉已经是每日起床的时辰了,奇怪的是平时都神情气爽,精神百倍,今日却是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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