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方时猛地一抽手,盛约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手机猝然脱手而出,啪地一下摔到地板上,屏幕碎了。
&ldo;……&rdo;
盛约僵了一下,柏方时也没去捡,他冷着脸,近乎严厉地盯着盛约:&ldo;你闹够了没有?从你回国到现在,你说做朋友,我同意,你和我一起住,把我当成别人亲,ok你喝醉了我不计较,你有男朋友我也接受,可你这是什么态度?非得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让我承认依然喜欢你,你就满足了?就高兴了?窥探到前男友对你念念不忘的秘密会让你非常有优越感?你是有多恨我,盛约,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啊?&rdo;
&ldo;我没有男朋友!&rdo;盛约被训得茫然了两秒,无措地抱住柏方时,硬是把人按到后面的墙壁上,&ldo;我没有男朋友,我和你开玩笑的,哥哥……&rdo;
柏方时推开他,嗓音又轻又冷:&ldo;好笑么?&rdo;
盛约没吭声,眼神里期待混着委屈,小心地望过来。
柏方时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他指着卧室说:&ldo;我不知道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盛约,你变了,我看不懂你了。不如就这样,你别在从我身上找乐子,我这个人无聊得很,还活得一年不如一年,你就放过我,去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回美国也好,留在国内也罢,都不关我的事,你现在就搬走吧,我帮你订酒店‐‐&rdo;
柏方时一股火从头烧到脚,冲动之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了,脑子里是滔天火海,卷着一团烧不尽的乱麻,只想尽快全斩了。
他拖着盛约往卧室走,看样子要亲手帮盛约打包行李。
盛约的行李不多,就衣柜里挂着的几套衣服,柜子上摆放的零星杂物,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柏方时把衣柜打开,一股脑全取出来塞进皮箱里。
盛约的皮箱没上锁,他一掀开,不知碰到了什么,里面的夹层里突然掉出一个东西。柏方时微微错愕,盛约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捡起一看,是一个白色的药瓶。
&ldo;……这是什么?&rdo;药瓶上密密麻麻一排英文,柏方时本来能看懂,但他现在很不冷静,眼前看什么都是浮着的,那些字母从视网膜上迅速掠过,他没能把它们翻译成自己理解的语言。
盛约却不回答,一声不吭地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东西,打开箱子,将它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把衣服、电脑、杂物,以最快的速度装好。
&ldo;行,我现在就搬出去。&rdo;盛约突然改变态度,&ldo;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再见。&rdo;
&ldo;……&rdo;
盛约挺着脊背,拖着行李,嘭地一声摔上了门。
第九章病
柏方时花了几分钟从失控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刚才他对盛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受自己控制,他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了,那个东西在他心里压抑了许多年,破体而出时一举撕碎了他的体面。
柏方时想起刚才那瓶药,和盛约被发现吃药后的反应,心往下沉了沉,后知后觉地追了出去。
这时,外面夜已经深了,小区里的喷泉坏了很久,最近才修好。柏方时追到这的时候,盛约正站在灯光变幻的喷泉下低头看手机,可能是在联系助理来接他。
他抬头看见柏方时,立刻拖起箱子就走。
&ldo;等等!&rdo;柏方时一把抓住他,由于刚才跑得太急,说话时气息微喘,&ldo;你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药?&rdo;
盛约冷冷地瞟来一眼:&ldo;关你什么事?&rdo;
柏方时不理会他的态度,又问一遍:&ldo;是什么药,你生病了?&rdo;
&ldo;对,传染病,呼吸传染,你离我远点儿。&rdo;盛约心情不好时活像个棒槌,一句好话都不会讲,他推开柏方时,把箱子拖得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大步往前走。
这时候他倒是不讲&ldo;好朋友&rdo;那套虚伪的说辞了,但是发红的眼角在这么亮的灯光下一点也藏不住,柏方时不怕他发火,最见不得他哭,当即心软了半截,拉住他,耐着性子问第三遍:&ldo;到底什么病?&rdo;
盛约没处可逃避,猛地转过身:&ldo;是你要赶我走,现在又来关心我,我得了什么病对你很重要么?用不着你关心!&rdo;
&ldo;用不着我关心?&rdo;柏方时的眼神在灯下明暗不定,&ldo;除了我,还有人关心你么?&rdo;
&ldo;……&rdo;
盛约一哽,很轴地说:&ldo;我男朋友啊。&rdo;
&ldo;你刚才说你没有男朋友。&rdo;
&ldo;哦,你听见了啊,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现在信了?&rdo;
&ldo;……&rdo;
柏方时捏了捏眉心,尽量使自己冷静:&ldo;盛约,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我们吵过那么多次,结果呢?如果当初我们少几句争吵,现在也不会‐‐&rdo;
&ldo;你以为我喜欢和你吵架?&rdo;柏方时提到当初的事,盛约脸色一变,&ldo;当初每次争吵,最痛苦的是谁?每次我们吵完,我都数着时间等你什么时候会和我说话,但你的沉默一次比一次久,你知道我的心情吗?……你说的对,除了你,没有人关心我了,我害怕死了,怕你也不再关心我,怕你觉得我烦,可是我越怕越忍不住烦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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