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颤抖的手触碰芷容惨白的脸和那水洗了一般的披散的乌发,又仿佛触摸了闪电一般的瞬间缩了回来。
她看着那是跟血淋淋的手指完全无所是从。
那些钢针仿若一根根扎在了自己的心上,痛的不能呼吸。
“魏尚宫!咱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审问白尚宫,你这样闯进来把我们刑律署放在了哪里?”
执行刑罚的女官强硬的对魏婷大喝。
“慕容司彩你用刑太过,白尚宫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再继续下去使她没了性命,怕是你也难脱其咎,也会让别人说你徇私枉法!”
原来为魏婷上刑的正是慕容贵妃的侄女慕容沁,在家族中是一个庶女,不过自从金家被灭族,刑律署总领金尚宫也被牵连其中,虽然没有被砍头却被发配流放。
现在的刑律署俨然是慕容家的天地。
而在这个时候芷容又成了害死龙胎的嫌疑人,慕容贵妃便交代慕容沁对芷容用大刑,务必让她招供,并且指出幕后黑手。
慕容沁对魏婷的毫不在意,反而倒打一耙,“魏尚宫你在这里如此维护嫌犯,难不成你魏家也参与了此事?还是与你要好的明王?”
“慕容司彩你含血喷人!”魏婷没想到慕容沁如此的不要脸,居然敢将此事与明王挂上关系。
“我身为医署尚宫有义务真看白尚宫的伤,而你刚才提及我魏家和明王,无凭无据,难不成是要陷害?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慕容司彩你可担得起陷害忠良的罪名?”
慕容沁没想到魏婷反应这么快,回想一下确实自己的言语有失。传出去对慕容家不利。
如此想来,她便收敛了气焰没好气道:“既然魏尚宫是来为嫌犯诊病,那今日就到此为止。”
医署的女官们将芷容送到她的牢房,魏婷看着这间比前几日脏乱不知多少倍的潮湿的房间,强忍住心中的痛,含着泪为芷容擦汗,诊脉。
诊脉完毕。魏婷也是心凉了半截。芷容不仅蜂毒又发作的危险。体内还有另一种毒,而这种毒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有人要治芷容于死地,在这样下去铁定会丢了性命!
“你们把白尚宫的钢针拔下来。一定要快速的拔。”
小女官们得了命令赶紧上前,可是看着那双手都不禁打了哆嗦。
魏婷不敢去拔针,她下不了手,这钢针扎进去痛。拔出来也异常的痛,她怕自己会手忙脚乱反而给芷容带来更多的痛苦。
“大人。都拔掉了。”小女官的脸色已经苍白,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小心上药,包好。”魏婷不忍去看,她双手握住冰冷的铁栏杆。心如刀割。芷容的今日有一部分是她的责任。
若不是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及时的给芷容服用天衣丹的话,那么芷容体内便不会有毒素。
当时只以为芷容无事便好。现在才知自己有多么的自私和愚蠢。
当魏婷走出刑律署的时候天色已黑,她的身体已经有些瘫软。徒弟搀扶着她在长长的路上走着,她眼中含着的泪水无声的落下,最终她终于忍不住,趴在城墙上嚎啕大哭。
她强忍住悲痛去了李佑的宫中,李佑出不来便装病,所以皇上允许医署的人探望。
魏婷走进去,李佑听见声音赶紧过来,焦急的问:“怎么样?她没事吧?”
她刚想说芷容的状况,可是耳中回荡芷容昏睡前的那句话。她偏过头道:“受了些小伤,不打紧。毕竟她身份在那放着,刑律署的人不敢太放肆。”
李佑定了定心,他听说父皇下令给芷容用刑,心中着急的几次想偷偷跑出去可是都被拦了下来,他只有在宫里干着急的份儿。
一天茶饭不思,不停的走来走去,时刻叫来暗卫问情况,可是刑律署被围的水泄不通,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她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魏婷身上。
此刻魏婷的话便是他的救命稻草,终于可以真正的呼吸了。
魏婷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去找玉璧和文心商量对策。姑母不能找,明律署若是牵扯进去魏家也会被牵扯,那么便正中敌人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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