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祺安顾不上许多,只是立马打电话叫了程宛蝶过来。
程宛蝶平时一般凌晨四五点才睡下,今天又熬得更晚一些,任祺安打电话过来时她还没睡,很快便赶到了任祺安的房间。
一进门看见满地狼藉,程宛蝶微笑道:“玻璃碎片要扫干净呀,不然很危险的。”
“知道了,你去看看他。”任祺安很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关注那几块玻璃,只是指指床,催促她过去。
“怎么把他留下了呢?”程宛蝶先开始处理了凌子夜看上去情况更糟一些的手臂,还不忘和任祺安闲聊。
任祺安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只是沉默着,程宛蝶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没事吗?”
“没事。”虽然易感期还没过去,但现在靠抑制剂已经能勉强压制了。
但话一出口,任祺安一时竟希望自己有点什么事才好。明明是自己发疯,把凌子夜弄成这样,自己却几乎毫发无伤,实在离谱。
“可以往,你这种状况都要断断续续持续20到26个小时,这次满打满算才过去了14个小时而已。”程宛蝶说,“没滥用镇静剂吧。”
“没有。”任祺安顿了顿,“被他藏起来了。”
“啊,怪不得你这么生气。”程宛蝶笑笑,“这伤口太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组织的人,要被你处决呢。”
“如果是组织的人,现在已经死了。”任祺安意在澄清自己对组织的人没有这么温柔,但那并不影响他对凌子夜太过凶残的事实。
“对组织的人要慢慢来呀。”程宛蝶说,“强效镇静剂确实不能多用,否则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持续时间也会变长。”
任祺安没说话,沉吟少时,见她开始缝合伤口、凌子夜却仍沉沉睡着才开口:“他为什么不醒。”
“别担心,就是体力不支,待会儿输液就好了。”
说的倒是轻飘飘。任祺安腹诽着,想是血腥场面见得太多了,可凌子夜只是个脆弱的oga,和他们这些在组织蹚着血流成河过来的人不同。
“玻璃渣都嵌进去了。”包扎好手臂,程宛蝶又替他清理后背的伤,大都是被玻璃渣弄的细碎伤口,也有几道被大玻璃碎片划破的割伤,程宛蝶只能先拿镊子把玻璃渣一点点拣出来。
“早知道就该提醒你把房间里的杯子都换个材质才对。”
程宛蝶处理好,临走前还留下了两支止痛针:“这种程度,止痛药和香料什么的都不会有用了。”
“——嗯。”任祺安闭了闭眼。
她仿佛知道任祺安在想什么,还撂下一句:“别太自责,你也不是故意的呀。”
“……”话虽这么说,可任祺安觉得她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在提醒自己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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