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年,沐声那句“姜家完了”,依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千百遍地在她耳边回荡,带走年少时满腔的希望和憧憬。
那之后,所有的霉运如同多米诺骨牌的连锁效应一样朝姜辞袭来。
姜父入狱,姜母疯了,姜家连夜被查抄毁于一旦,就连她仅剩的依靠沐声也要出走国外。
二十岁的姜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上天,它发起火来,一股脑把所能想到的所有倒霉事都倒在了她身上。
孤立无援,濒临崩溃。
那是她日复一日痛苦悲伤的写照。
只有病床上痴呆的母亲是她艰难求生,不肯放弃的唯一动力。
离开姜家,她住进了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出租房里,头顶破旧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吹着,一墙之隔的隔断房充斥着孩子哭闹,夫妻吵架的声音。
嘈杂地,逼仄地,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八月盛夏最热的时候,冷冽如凛冬的寒风却从四面漏风的墙壁吹进来,冻得姜辞只能蜷缩着身体紧抱自己。
还是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这么多来,她早该习惯的……
然而,突然飘来的一阵清雅的花香却让姜辞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飕飕的冷风不知何时停止了,一股温暖舒服的感觉将她包围。
橙黄的小台灯在昏暗的房间给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洒下柔和的暖意。
悄然的未知开始影响世界的齿轮。
第二天早上,池沅被门外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头发,半眯着眼在微凉莹润的触感上蹭了好半会儿,意识才逐渐清明起来,略一偏头,却蓦地对上一双审视的眼眸。
偏灰褐的眼睛如漂亮地却有些无机质的玻璃珠,伴随着长而卷的睫毛扑闪扑闪,一派纯然和无辜,半点被抓包的窘迫都没有。
姜辞:“醒了?”
池沅:“……醒了。”
姜辞嘴角勾着笑,下巴朝右边扬了扬,“那么池小姐,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胳膊了吗?”
嗯???
池沅低头,果然就见到自己双手死死扒着姜辞的右胳膊,难怪刚才磨蹭的触感绝好……
她松开手,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千万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hela。”
“什么都没做?”姜辞抬起被池沅有些枕麻了的胳膊,双手抱胸朝她歪头浅笑,“你是指没有给我下药,还是指没有和江宛勾勾搭搭给我戴绿帽?”
嘶——池沅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这话问的,半点余地都不给人家。
姜辞显然颇有耐心,好整以暇地倚靠在床头想看池沅如何诡辩。
池沅:“我……”
就在这时,池沅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一根木制的擀面杖直直朝池沅门面上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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