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应榆叫破嗓子的哭声中,祁淮终于停了下来,酒精过后,祁淮渐渐恢复了些理智,却也不足以让他后悔心疼。
床上的人皎白如破碎的月光,静静淌在床上,眼泪从他身体里流出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场灾难。
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白应榆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疼得牙齿打颤,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了祁淮那张脸。
他下意识想逃,祁淮却残忍地掐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居高临下说:“白应榆,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寄生虫。”
而后,白应榆感觉自己的胸口痛了一下,祁淮撒开了握住他下巴的手,身上像是遭遇了车祸,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
他张了张嘴,祁淮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才用尽全力说出口:“我妈妈没有做……”
祁淮站在门口,已经拉开了门,他表情淡漠又冷酷,只是停顿了一瞬,就摔门而出。
床上只剩下白应榆,他像是一条死鱼趴在被子上,伤口干涸的血迹让他的痛觉神经都渐渐麻木了,眼泪流尽,身体里血就化成泪水涌出来。
他的手在床面上摩挲,摸到了刚才祁淮扔给他的东西,是一张银行卡,至于里面有多少钱,白应榆并不感兴趣,他只是觉得无比地绝望茫然。
从舅舅刘明杨的牢笼中逃出来,白应榆以为遇到了能拯救他的人,到头来却发现祁淮比刘明杨还要狠。
今夜没有月光,只有清冷的雨,淅淅沥沥打落了夏日里最后凋谢的丁香花瓣,那淡紫色的香气像是哼着钢琴小调笼了过来,忧郁又落寞。
祁淮从家里出来,直接打车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了,一路喝得烂醉如泥,手心里攥着的是他给白应榆新买的挂坠,不再是石塑一摔就碎的,而是铂金的。
身心俱疲,祁淮以为自己躺下就能沉沉睡去,却愈发清醒。
闭上眼都是白应榆的画面,是他高中站在国旗下讲话,是他跑800米的时候刘海飞起来的样子,最后都变成了瘫在床上流着血的模样。
“妈!”祁淮猛地睁开眼,他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祁淮掏出手机,拨通了周亦生的号码。
……
在公寓里的床上趴了几个小时的白应榆,从疼痛中清醒,身体不知何时发起热了。
他口干舌燥,费力地撑着床坐起来,咬着牙侧身呆坐着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起身,可脸色也更加惨白了。
他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小心翼翼走到浴室时,后背已经满是汗水了。
抬脚多走一步,腿软了一瞬,差点栽倒,白应榆便放弃了淋浴,放上热水直接泡进了浴缸里。
白应榆缩成一团,头搭在膝盖上,很快他感觉到身下黏腻一片,白应榆这才想起来祁淮留给他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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