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不用回头,就知道“日后的”大老婆生气了。在她面前看热闹,多少有点不合适,得自己下场!于是,便直截了当道:“老王爷这是何苦呢?”
陈北冥的话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以他在大乾朝堂的分量,隐隐成了晋王、严嵩之外的另一座山峰。没人可以忽略的存在!老者正了正坐姿,神情轻蔑地看着陈北冥。“你不过一个无根的阉人,侥幸立了些功劳,便拿自己当个人,敢在本王面前张嘴?来人啊,给我掌狗东西的嘴!”
显然……没有任何人敢动!在宫里掌陈北冥的嘴,哪个太监嫌自己命长?“这里是皇宫,可不是您府上,王爷想多了吧,呵呵。”
陈北冥微微一笑,不在意地甩了甩东西,继续张嘴说着。“老王爷一心护佑皇家的声誉,实在令人敬佩。不过……”他这说话说一半的劲头,还真让人蛋疼。尤其是老家伙,气急败坏地嚷着:“不过什么,你给本王说,说不出来,老子就是用拐杖,也要打死你!”
别人也都是伸长了脖子,在等着看好戏。陈北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装模作样地挠挠头。“哎呀,本来有件事我都要快忘了。看见老王爷,又忍不住想起来。我在杨天感的将军府曾看到几本册子,里面记录了很多东西,好像还提到了老王爷,要不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你!”
老者嘴唇抖了抖,脸色变得很难看。陈北冥的话太恶心人了。什么叫本来都忘了,现在看见老者又想起来?那岂不是说,因为有他,陈北冥才决定旧事重提?这么一说,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晋王闻言闭上双目,拳头吱嘎作响。有那个东西,他都自身难保,别说是攻击别人了!而有些事不关己的官员,更是纷纷抬起头,好奇册子里都写了些什么。要是真的公布开来……官场绝对会有一波震动!到时候,说不定很多人的位子要变一变。刹那间,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北冥身上!而他一向狂傲,不肯吃亏。敢当众威胁老者的,还是第一个!不少人在心里默默点赞:陈主事牛逼!陈主事威武霸气!老东西,就该陈主事来收拾……百官们苦老家伙久矣,真的需要人来治治他!但是么……老者故作不屑道:“不过是些胡言乱语,谁会相信。”
这话算是自我安慰,也是在给殿内的同伙打招呼。关键时刻了,要一拥而上,不能让小太监继续。逼迫皇帝放弃对此事的追查!但是……别人一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再者就是,没有主动要和陈北冥作对的意思。现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或许人家不在意,放过自己。若是现在跳出来,非要和陈北冥唱反调。说不得人家就会抛出手里的证据。到时候,那就没得商量了!陈北冥一脸可惜,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老王爷可是名声好得很啊,康王府靠着手下商贾,大把银子赚着,要是倒了,府中的老小怕是连遮体的衣服都没有。”
老家伙,也就是康王,哆嗦着站起来,指着陈北冥愤怒咆哮。“陈北冥!你……你敢诅咒老夫,你眼里还有我大乾皇家吗?”
严嵩笑道:“陈主事不过说了句实话,何谈诅咒。再说了,康王觉得自己就是皇家全部?这不合适吧……”“好!好……得很!”
康王指着严嵩,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那一番话太诛心了……康王再老,也无法代表皇家!能代表皇家的,只有皇帝一人!他年轻时在意名声,老了却将钱财看得极重,两样都不想放弃。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富裕日子过惯了,谁也不想回去过苦日子。晋王将他拉上这驾马车,跳不跳车,本就由不得他。他觉得仗着自己的身份,倚老卖老,肯定能起到作用。想到陈北冥手里有真家伙,脑子又是极为灵活。和本来就没有什么对手的严嵩联合起来。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康王被将在那里,难以继续下去。陈北冥说的东西,让他极为害怕。因为自己的屁股确实不干净!而且很多官员们为了自保,都有写日记的习惯。真的按照那个彻查,不单单是自己倒霉啊……里边涉及很多人,恐怕别人都要倒霉。那时候,恐怕涉及之人,都会提前做切割。甚至是联合起来,给康王背后捅刀子!“老王爷,您先休息片刻,犯不着动气。”
晋王见康王话都说不利索,知道这一手棋算是废了,让他退出战团。老家伙没有利用价值了。随即,对着人群打个手势。晋王的小动作,陈北冥看得清楚,随着手势看向角落里的勋贵。果然,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头。邺国公,彭鹤年。官员们看到是他,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如果说宋国公萧誉以贪财闻名,那邺国公彭鹤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鬼。在勋贵圈子里名声极差。一些官员都小声交头接耳起来。“哎哟,怎么是这位啊,他说话有什么用?”
“咋了,给我说说,我不清楚。”
“你连这都不知道啊,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努力处理政务。他啊,是个连儿媳嫂子都敢收的猛人!”
“嚯,那么生猛?真是个扒灰的老手啊!”
“他出来,能说出个什么?我看是胡搅蛮缠呢吧!”
如此折腾,说是为了皇家名誉,其实就是不想让皇帝调查下去。若是将盖子掀开,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家破人亡。爵位、荣誉、财富,都将化为乌有。杨天感死就死了,但不能将大家都拖下水。“陛下,我大乾这十几年以来,匪患横行,天灾频繁,老百姓苦啊,朝廷赋税更是艰难。浊河前些天又溃堤,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时候将杨天感的事昭告天下,是要动摇我大乾国本不成?”
“住口!”
晋王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你敢辱骂陛下,你的意思是朝中百官都是无能废物?”
“老臣岂敢,百官们嚷嚷着要追究杨天感,彻查此事,可有没有人想过,此事对朝廷威信的损害?朝廷威信一旦动摇,岂不是意味着天下大乱!”
陈北冥看着两人演戏,还真有点佩服。不清楚实情的人,还真会被他们蒙骗。于谦气得须发皆张,似乎要迎风乱舞。这些人太可恨了,真真假假掺杂起来!彭鹤年倒也不全是胡说八道,只是将事情过于夸张。如果皇帝真的说服,死去人们的冤屈,岂不是永远无法昭雪?不行!坚决不可!他不敢赌。一定要为那些人,讨回公道!“杨天感罪大恶极,这是无可辩驳的事!”
晋王怒道。“他已经被陈北冥杀死在阵前,你还要怎么惩罚。”
一场大戏,引起官员议论频频。大乾稳定,他们才好做官。至于所谓正义,为百姓沉冤昭雪之事,要视情况而定。于谦冷冷看向晋王与邺国公彭鹤年,咬着牙冷笑道:“哈哈,荒唐,无耻!现如今,杨天感的暴行,北疆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如此做派,岂不是将天下人当傻子吗?”
晋王冷哼一声,拂袖坐了回去。女帝看看殿内群臣,无力地摆了摆手。“退朝。”
……兴庆宫后殿。陈北冥为女帝揉捏着双肩。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本册子。正是陈北冥从杨天感将军府找到的那些。“这次算是辛苦你了。”
女帝叹息道。陈北冥看着女帝白皙如玉的脖颈,咽了下口水。手悄悄地探了下去。啪~女帝打掉了他作恶的爪子。“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还有,你与淮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淮阳……陈北冥知道,现在不能矢口否认了。但是也不能随便就认下,尤其是现在女帝生气的时候,更是要讲究对策。于是,他笑了笑,并没有退缩,反而坐到了御座上,揽住女帝的纤腰。“陛下说的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懂。”
女帝叹息一声,将头枕在其肩膀上。“淮阳被朕惯坏了,你可莫要欺负她。”
“陛下放心,奴才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陈北冥以为女帝都知道了,又或者是默认两人的关系。谁知,女帝变脸极快,猛地抓住他耳朵。“好你个陈北冥,你真的与淮阳……你答应过朕什么?”
靠,中计了!原来是个陷阱,套话的!陈北冥连忙道:“陛下,疼疼!你听我狡……解释……这不能怪我,那是喝多了酒,而公主又太美。当时我大意了,没有闪。被公主发现并且挟持了要害。当时我要不从,公主就让我变真的太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呜呜呜……”声泪俱下,以假乱真。办法无耻,但是有用。女帝放开他,独自走到窗边。陈北冥揉了揉耳朵,呲牙咧嘴地走了过去。这时候,脸皮一定要厚!再次轻轻揽住女帝玉肩,见其不反抗,知道她并非真的生气。“此次北疆之行,淮阳几次死里逃生,我实在无法负她,你要还生我的气,怎么惩罚都可以。”
女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都可以?”
陈北冥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他还真有点怕日后的大老婆。“你打算怎么惩罚?”
“罚你……嗯……将杨天感的财富交出七成,充入内库。”
“啊?别啊,陛下您这不是趁火打劫!”
陈北冥极为肉痛。那可是数百万两!女帝冷笑道:“你不交也可以,朕便从京城士子中为淮阳挑选一个夫婿,马上为他们完婚。”
“我交!”
他明白女帝只是随口说说,可那几百万两,不可能不交的。女帝有自己的眼线,怎么会不知道杨天感内库东西去哪了?现在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不过是给双方一个台阶。话又说回来,女帝或许不会给淮阳指定驸马。任由她一个人潇洒快活。那时候,可以继续跟淮阳偷情。不得不说,那样蛮刺激……但良心上,总有些过不去。现在的条件,倒也能说得通。只是么……损失那么多钱财,总要捞些本回来!于是,陈北冥那罪恶的手,伸进龙袍下,白绫缠绕,玉兔蛰伏。继续向下……“摸够了没有?”
女帝咬牙切齿道。“几百万两呢,陛下也忒小气。”
陈北冥不怀好意,坏笑着说。“你当朕是什么,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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