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梓君尚小,周姨娘明里暗里给卓夷委屈,梓君尚能帮着小姐反击,如今怎会白白受欺负?
这一夜被烫伤了脚,第二日,白天,勉强撑着,还能行走如常。到了晚膳时分,伺候济熺用膳,晋王与王妃都在,梓君便不再咬牙坚持,露出走路一瘸一拐的破绽来。
晋王一向并不在婢妾身上用心,起初未觉察。是济熺扭头问梓君怎么了,是否不舒服。
梓君故意答得极小声,只见嘴唇动,听不见声音。
济熺担心起来,饭也顾不上吃,扭着身子一直问。
总算惊动了晋王,视线望过来。
梓君飞快地向卓群那里看了一眼,垂下眼睑,不重不轻的音量说道:“小主儿,莫问了,奴婢已经好了。”
晋王不傻。非但不傻,还继承了他父皇的精明。
梓君这番做作,他大致猜到是何意。
他抱着继续看戏的心态,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问道:“梅氏怎么了?”
梓君将身子转过来,正对着晋王,仍旧垂着眸子,福身答道:“回殿下的话,妾……妾昨晚……都是妾……”
倒是卓群年轻沉不住气,见梓君一直吞吞吐吐,怕她犹犹豫豫说出什么不利的话来,抢先说道:“昨儿她起夜倒茶,笨手笨脚,撒了茶水,将自个儿的脚给烫了。”
晋王忽然去想,如果卓夷活着,此情此景,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怎么办。
那姓谢的可是个大醋坛子,他每次拿宠幸别人的话激她,都能把她气得嘴唇发白,更不用说纳妾。
她生前待婢女倒是不错,可她会善待妾室么?
他百般设想,想不出答案。毕竟卓夷活着时,他没有纳过妾。
善待,虐待,他并不在乎。在他眼里,奴婢侍妾轻如蝼蚁,随卓夷的心愿,怎么处置都行。就好像卓夷从前摔他珍藏的玉器出气,他也不过觉得是听个清脆的响声,没什么可惜,还不如看她发怒的样子有趣。
但眼见新王妃给梅氏穿小鞋,还自己露出马脚,晋王心底油然生出一丝嫌恶。
自从卓夷去后,梓君日夜侍奉济熺,尽心尽力,晋王看在眼里。这丫头对死去的卓夷忠心耿耿,他心知肚明。这两年间梅氏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很立得住,虽不至于令他对她肃然起敬,但这丫头确实在他心里赢得了一二分尊重。
如今留神仔细打量她的脸,只见她今日未施脂粉,面黄肌瘦,眼下两圈淡淡的乌青,意识到恐怕是卓群来了之后给她罪受,不免怜惜。
这丫头不吃闷亏,敢大胆设计告主母的状,本该招来他反感,可他不但没有,反而隐隐约约从中瞥见了谢卓夷那股不屈不挠的劲头。
“这本是姓谢的心爱的婢子,不能任凭别人肆意踩在脚下,否则那姓谢的在九泉之下都怕是要跟我撒脾气。”他想。
宠妾灭妻,他心知不可,但就想帮她一把。
晋王望着梓君的方向出神许久,但当时并未多言。
卓群反复偷眼看他的表情,没看出所以然,忐忑不安地用完晚膳,吃什么都寡淡无味。
用罢晚膳,文曲问晋王今晚歇在何处。
晋王道:“梅氏既是伤了脚,行动不便,留在王妃寝殿也无用。今夜叫大哥儿回他自己房睡,你也跟去。”卓群附和说如此甚好,梓君谢了恩。
算是轻轻地敲打了卓群,别太过分。
他没说今夜在哪里安置,文曲便还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晋王道:“本王今夜独宿。”碰谁,都没有心情。而且他并不想偏帮妾室偏帮到压过正妃的程度。
在寝殿辗转难眠,起身,披衣出门。夜空一轮巨大而孤独的满月,倾倒满庭白月光,如水四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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