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内春忽然醒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睁开眼,发现屋子陷在一片漆黑中,可他清晰的记得自己睡前有留灯。
隔墙震天的呼噜声消失了,深夜不停的犬吠,嗡鸣不断的风扇,还有窗外小商铺的射灯通通不见,耳边只剩下静谧。
他惊恐的发现身体没法动弹,连嘴也张不开,如同死鱼般被钉死在床上。
室内温度忽冷忽热,仿佛踏入火中又瞬间坠入冰河,直到成片的汗水在床单上晕出深色的污块,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窸窣声,由房间的角落传来,没多久身上忽地一沉——有什么压上来了!
紧跟着咔嚓一声,床板下塌,随着急促的呼吸,他的心跳渐沉、渐响,如同钟鼓振得双耳发疼,猝不及防下有粘稠的东西钻入了口鼻。
缺氧的窒息令竹内春本能的挣扎起来,双目瞪圆,企图看清黑暗中的一切。直到腥臭的气息越来越近,身体越来越重,一口森然冷气拂过满是汗液的脸皮,那东西说:
“我,美吗?”
“——咚!”
身上的沉重顷刻褪去,下一刻惨叫与灯光一齐亮起!
伏黑甚尔眼中带着奇异的狂热,依然是穿着那身黑恤衫,仿佛从未离开过这间屋子一样,手里悠哉的甩着几把银质小刀。
压在竹内春身上的正是咒物。
似贞子的女鬼长发盖脸看不清模样,此时乌青的左臂上牢牢插着柄小刀,一张白面脸埋头痛叫,张牙舞爪却碰也不敢碰刀,同样鲜红的裙摆被另一柄钉在床板上,离竹内春的大腿仅仅一根指头的距离!
竹内春浑身发麻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心脏快要离体,好半响猛地抽回腿,如仓鼠般紧紧蜷成一团,一脸惊魂未定的看向伏黑甚尔。
这就是花八千八百八十八万雇来的保镖?他人都要死了才出现,这算哪门子保镖啊!
从惨叫的咒物上移开视线,伏黑甚尔脸上还挂着兴味的笑。
传闻中的二口女,黑市应该能买个不错的价钱。
他来到床边拔下小刀,随着刀身抽离,咒物海藻般的长发啪的落了地,盯着一地猩红的血肉,竹内春再控制不住,嗷呜一吐。
伏黑甚尔面色微凝,等人停下呕吐不知冷嘲还是热讽道:“这得加钱啊。”
一块破床单加什么钱!
竹内春气得头晕,这人简直是掉进钱眼里了,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尾款没到手,伏黑完全不会管他是死是活。
竹内春狼狈的擦着嘴角,暗道他做舔狗都不敢这么怠慢主角。
伏黑甚尔将小刀收好,轮起几拳将尚且精神的二口女揍趴,沾满血水的手伸向竹内春。
不等人惊恐后退,拎球似的抓起来放到房间一角,然后三下两下卷起污渍遍布的床单裹在未死透的咒物身上,又弯下腰从床底抽出个皮箱,咒物被放进去锁好后这才优哉游哉的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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