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把出鞘的匕首。
闪着瘆人的森森白光。
白栀连滚带爬跟在后面,摔了一跤,膝盖破了,险险抱住了他的腿。
季浩然满身污泥,龇牙咧嘴,他摔的位置恰好是枯水期的河床,柔软的淤泥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就是样子有些狼狈,像滚完泥坑的猪猡。
“走啊——快走啊——季浩然——”
白栀抱着江燃的腿嘶声大喊。
季浩然望清江燃,腿一软,差点跌回去,他浑身发颤,试探着想救出白栀,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白栀一遍遍呼喊,声嘶力竭。
“江燃不会动我,求求你走吧……季浩然……再不走就晚了……想想你父母……快走啊……”
季浩然浑身一哆嗦。
流着泪望了一眼白栀,随后趟过河道,攀上河堤,捡起单车咬牙蹬走。
眼看着人不见了。
白栀才松了劲,双手止不住颤抖,脸上爬满蜿蜒的泪。
江燃绕开她。
白栀一字一顿道:“江燃,你要敢去追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说话。”
江燃转身。
目光幽幽的,像找不到往生之路的鬼魂。
他走近,弯腰。
精致冷气的脸几乎贴到她额头。
“你就这么在乎他?”
白栀深吸口气,攀着少年单薄嶙峋的肩膀,揪住柔软冰凉的发,用力一扯,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江燃没躲。
雾气缭绕的眼眸冷冷转向她。
白栀咬到力竭。
坐回地上。
微弱的气音从喉咙溢出,像只濒死的小兽。
带着腥臭味的河风从桥洞涌来,吹得碎石沙沙作响,吹得狗尾巴草刷刷弯腰,风灌满两人衣裳,风干了她脸上的泪和他颈间的带着红血丝的口水。
江燃颈间的痛泌出腥气的甜。
她哭红的小脸在浓黑夜色中格外破碎,就像一朵刚刚开放就被无情揉碎的栀子花。
花瓣朽了。
暗香残留。
无声无色却美得惊心动魄。
江燃扣住女孩脆弱的花杆似的脖子,往胸中摁。
“好咬么?”
白栀答非所问,“我恨你。”
“巧了,我更恨你。”
他粗暴地揪她起来,踉踉跄跄押到桥头,叫车送到家后打开车门还蹬了一脚屁股。
她转身狠狠瞪他。
少年靠着车窗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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