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移在自己身上,却心上一惊,自己竟然全然没有想过这个事情,自从孟家六十几口人被灭,她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而今,孟善看了看萧疏倚着那桃树,她摇摇头,“孟善不知,孟善所有的路都是未知的,从前到现在,一直。”
“即是如此,那么你也就是没有打算了?”萧疏笑着问道,还未等孟善回答,他便腾起身子带着孟善坐在桃花树上,“孟善,孟家被灭那时,只可惜我没有早点到来,否则也可以避免这一场大祸。”
“旧事如过往烟云,不提也罢,若不是阁主,我孟善哪有今日,又怎么有机会给父母报仇呢?”孟善捏着绿色的叶子随后扬在空中,萧疏叹一声气,“孟善,你执念太深,将自己苦苦陷于孟家庄的事情上,没有好处。”
“当初姑姑去世的时候,也是告诫我不要寻仇,不要一直活在仇恨中,可我还是苦练武功终于将仇报了。”
“孟善没有阁主那样的本事,讽刺的是,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孟善咬紧牙关。
萧疏将双腿搭在树枝上,背靠在树枝上将树叶卷成一个信子,唇齿轻轻地挨在树叶上,一双桃花眼浅浅地看过来,吹出悠悠地哀曲,广陵一响天下哀,直让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萧疏放下信子,正色道,“孟善,我早就说过,你过于执念。曾经我也是一心想要报仇,可是姑姑的仇报了,我却越来越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说完,他掌心向下,只稍稍一发力,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便被他提了起来。
“孟善,今日你我难得这么坦诚相对,不如就此把心中的结揭开。”萧疏填满了自己手中还有孟善手中的杯子,“常年来,外界都传言你我二人关系密切,不似寻常与手下之间的关系。”
孟善抓着杯子的手一抖,不明白为何萧疏今日要提起此事,忙稳住笑着说道,“阁主心善仁慈,才收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至于这些空穴来风的传闻,不过江湖人无中生有的传闻罢了。孟善很抱歉给阁主带来这种烦恼。”
“若我说,这对我不是烦恼,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你认为如何呢?”萧疏没有否认这传闻的真假性,而且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孟善心中一紧,难不成,他看出自己对他的心意很是不高兴,这才暗中提点自己几句?
孟善心中猜疑,看着萧疏半响不知该说什么,她向来不会应付这种场合,赶紧飞身跳下桃树,抱拳相对,“阁主,孟善惶恐,不知阁主是何意思?”
萧疏见她紧锁眉头的样子,一袭绝美容颜染上一点伤感,说不出的美丽。见孟善迟迟不敢抬头,萧疏先是一阵晃神,后来才轻轻笑出来,“我淮南阁的左护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惊弓之鸟了?我不过是觉得我们两人有些冷清随意说两句开玩笑,倒不知把你吓
到了。”
说完摇摇头,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孟善这才将头抬起来,虽是呼出一口气,言语之间却有着几分的落寞,“这样啊!阁主素来知道孟善一向严谨,以后这种话,阁主还是少说为好,否则……”
孟善直直地看上萧疏,萧疏挑一挑眉,眼波流转回道,“否则什么?”
孟善饮下手中的茶杯,将空杯子放到桌上迟迟不离手,抬眼看着萧疏,“若是阁主以后说这样的话,孟善会当真的。”
她慢慢直起身子,将将杯子放开,拍一拍两边衣袖,做诣退下,留下萧疏一人在院子中发呆。
半晌,微风将叶子飘落几片,萧疏才将嘴微微一勾,“傻丫头,即便你当真,我又该如何回应你。若是此次可以找到碧蕾,那便是我三生有幸了。”
在长廊处一直躲着偷听孟善和萧疏两人说话的巫木听到这段话后,自然是心上一惊,以前他总以为江湖上的传闻全都是哪个蛮子胡乱传来的,谁知今日一见这种情况,巫木脸色聚变,衬的他脸上那朵蓝莲花更是骇人,看着萧疏悄然转过脸,他刚才还凛然的脸变回温润而又无所谓的样子,“我半晌在寻你,却不想你竟然在这里偷闲。”
萧疏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他,巫木心想这萧疏武功何其卓越,尽管自己一直在运功屏息,时间长了还是捱不住,刚才自己在那里许久,他怕是早已经知道了,便拱手摆袖,“刚才看孟善从我院子飞过,神态很是着急,我便想应该只有你的事情她才会如此上心,本来想看看你发生了什么,谁想听到你们的一席话,到让我有些不解了。”他做出低头思考状,一袭披散的黑色墨发垂在腰后,宽大的玄色袍子使得他很是神秘,若不是脸上的莲花,他又该是何等的绝代公子,可惜造化弄人。
“有何不解?”萧疏拿起桌子上刚才孟善挡住不让他喝的酒,干脆端起整坛子痛饮一番。猛地喝了几口,险些呛住,“我是阁主,自然关心的起手下,玩笑话我们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当真。”
“如此甚好。”巫木抖了抖衣袖接过萧疏扔过来的空坛放好,“我花了些时间酿好的药酒,却让你像个粗人一样如喝水一般。再者,这酒虽是药,却也不可如此。”
“有你在,我这条命还丢不得,再说了,那命数还没到呢。”萧疏苦笑一声,将桌上的剑抽出,巫木倒抽一口气,只见那剑气还未使用便已让人感到压迫,他不由后退几步,“阁主。”
萧疏飞身一跃,一个踢堂腿腿风将那桃树的叶子纷纷镇落,他左手轻转将剑扬出,看似软弱无骨,然而那剑砍出来的剑气却不容忽视,只见那石桌瞬时粉碎成十几块,地上裂成几块,直成水天一线般裂开一个能把成年人掉下去的深道。
巫木见状赶紧后退,那裂开的趋势直到他退后到长廊处才停留到他脚尖处停止,他不由瞪大眼睛如木偶般慢慢
抬起头,正对上萧疏收剑冷漠如冰霜的眼神,他不由一惊,再摇摇头揉揉眼睛,十几米外的萧疏背剑而立,单薄的身子屹立在风中,刚才还一脸如孟善般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色变得温润如玉,只见他朱唇一启,右手一指,“巫木,下次若是再敢偷听,你要回去的地方可就不是这长廊了。这次也是给你个记性。”
巫木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暗地吞了下唾沫,心想这才是人后的萧疏,赶紧正色作揖,“是,师兄,巫木记下了。”
这还是出了淮南阁来到盛京后巫木第一次开口叫着萧疏师兄,想来也是吓得不轻,见萧疏点头算是应允,他便赶紧找个借口说是要照看厨房的药一溜烟地跑了。
萧疏看着他甚是狼狈的样子摇头,却又在一瞬间笑容凝固在脸上,今日他可以打消巫木怀疑的想法,明日他可以堵住千万人的嘴,可是他自己呢?他能管住自己的心么?
心里头隐隐有些闷闷不乐,胸口很是憋闷,萧疏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忙从袖子间掏出一瓶药,这是巫木为他专门配制的,就是在病情突发时紧急救命的,萧疏拿起一颗扔进喉咙,运动提神,暂时又压住了体内的火寒之气,将两道在体内胡乱冲撞的真气又镇住,萧疏的心平静了下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萧疏啊萧疏,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说出口,否则你一个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又要耽误一个人了。”萧疏捂住胸口叫来仆人慢慢地回房。
屋顶上犹如影子般闪过一个人,看着萧疏的门被闭合住,跳下墙头落入街上,正是四皇子的收下常武,也就是戎葵,托着下巴思索,“这萧疏历来武功高强,怎么此番倒像是受了重伤似的。”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捏紧,一拂袖,那掌风打在旁边的摊子上,直让那上面的瓜果蔬菜全都滚落在地上。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能随便弄翻我的摊子呢,赔钱,赔钱……”只见那摊贩子不依不挠,抓着浑然不觉地正要往前走的戎葵的袖子,喊来街上的百姓,“各位看官快来给我这老头子评评理啊,这小子打了我的摊子,理都不理……”
戎葵见势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半张银色面具闪着凛寒的光,惹得那中年男子一阵哆嗦,不由后退几步,然而那言语上还是逞强着,手上的动作也是不放。
“我不管,既然你打落了我的摊子,你就该赔我。”那男子见戎葵没有烟雨,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极是华丽,摸起来更是丝滑无比更是不依不挠。
戎葵看着身后被自己打倒的摊子,瓜果滚落一地,捡起地上滚落在自己脚边的青果,拿袖子一擦,这才抬头开口一问,“既是我打落的,自然也因赔你,我在此向你道歉。”
声音清冷,从面具下透出来的更是苍凉,实在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沉稳和温良,说着便伸手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紧紧盯着他的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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