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是非常关键的。
不管是做任何事。
同样一番话在今天说,可能会身首异处,但若放在明天说,就有可能会升官发财。
以前为什么张斐不去跟许遵提什么建议,最多只是跟许遵探讨法制思想,原因就是许遵他不是参知政事,他的权力也只限于大理寺,而且北宋那分化事权的行政制度,还会令他处处受限,如果他要修改什么条例,就必须得上报,这一上报,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但是,最终都是由参知政事来决定。
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想要修改一些条例,进展一直都非常缓慢。
但现在不同,现在司马光是以参知政事的身份领审刑院,他就拥有司法改革的权力,且在上任第一日,也表现出司法改革的强烈意愿。
这与许遵的渴望,是不谋而合。
那么这时候再提出来,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成功。
第二日一早,许遵便将此策拿去跟司马光讨论。
“许寺事真不愧我朝律法第一人。此策真是妙不可言。”
司马光看后,不禁大赞许遵。
完全忘记,之前审阿云一时,他直接骂许遵乃司法之耻。
许遵可受不了这种夸赞,主要这不是他想的,但想到如果说是张斐之策,只会节外生枝,毫无益处,讪讪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过此策倒是有一个弊病,就是可能要增加官府的开支。”
司马光瞧了眼许遵的脸色,是心如明镜,也不点破,笑呵呵道:“其实也增加不了多少,只要将一些衙门稍作整改就行,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话显然是对标王安石变法。
他都那样了,我还不能这样吗。
母庸置疑,今年绝对是变法的一年。
王安石要变法。
司马光也要变法。
就连张斐都在书铺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
第一步,鸠占鹊巢。
只见十余个大汉正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这回可真是委屈员外了。”
张斐站在院内,看着运夫们,将一件件家具搬出去,假惺惺地向范理言道:“不过员外放心,这租金肯定不低的,足够员外在外租上一间好宅子。”
书铺要扩张,但是如今左右又没有房屋租售,故此只能让范理先挪出去,将其住宅纳入书铺。
范理摆摆手道:“这都只是小事,你就别操这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新开张?”
张斐稍一沉吟,道:“最好就在这两日,虽然这后面还没有弄好,但是前面已经改造完了,先将就着用,这寸金寸光阴,咱们等不了了。”
范理又问道:“到时就推出计税买卖?”
说到这计税买卖时,他神情忐忑。
张斐点点头道:“当然。不然的话,也不用这么赶呀。”
范理很是不安地说道:“可是我听闻最近三司、转运司和都商税院,近日频繁与商人接触,只怕他们不会让咱们得逞的。”
张斐笑道:“正因为如此,才有利可图,如果人人都能做,那咱们做来干嘛?”
范理想想好像也对,这不就是他答应与张斐合作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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