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屿菩放下手中的手术刀,俯身在病人旁边,温和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想治病呢?”
他的眼睛极为漂亮,是很纯粹的蓝,就像沉入海底深处的瑰丽玉石,柔和而坚定的眼神,竟意外地能让旁人的内心平静下来。
病人眼角已经哭得微红了,脸色苍白无力,瞳孔害怕得放大,僵硬的手拉着何屿菩的衣服紧紧不放:“可是我没病,我为什么要上手术台?!”
何屿菩看着对方的喉咙,里面已经腐蚀了个洞,几乎能看见里面还在蠕动的血肉,透着股可怖的呕吐味。
妈的,这像没病的样子吗?
这人还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他沉默了下,压住恶心问道:“你是担心手术失败吗?”
“你放心,我是这个医院最厉害的王牌外科医生,只要给你做完手术,你过几天休息完,就会感觉到身体轻松且正常。”
“我看过你的病历单,你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导致内脏溃烂。”
“平时应该很疼吧?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甚至是疼到身体抽搐发不出声音。”
“我帮你把里面已经腐烂掉的器官处理下,等恢复完之后,你再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何屿菩朝他安抚性笑了笑:“我尽力下手轻一点,动作快一点,把手术时间缩短,你看这样可以吗?”
手术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怪物医生们转头看他。
弹幕的屏幕也减少了几成,紧张地看着手术室中的情景。
[靠,不会真成功了吧,他说得好有蛊惑性啊!]
[笑死,换我我也治,美不美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医生说得都对(bhi)]
病人听完何屿菩的话,顿时睁开浑浊的双眼,脸上的皱纹痕迹极为明显,灰色的虹膜朝着对方,勾起狰狞可怖的微笑。
“我他妈说我没病,你还硬要给我治?”
他伸出骨骼分明的掌心,单手捏住何屿菩的脖颈,慢慢收紧:“你们这些医生,都是畜生,收了黑心钱什么事都做!!”
何屿菩脖子上的枯手在不断收紧,但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而是氧气在慢慢耗尽,连着大脑也有几分空白。
他痛苦地用手去掰对方的手指,但却无济于事,只能哑声音让步道:“停停下,我不做手术了!”
病人怔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放开手,问道:“什么意思?”
何屿菩感觉到空气霎时都涌入身体中,肺腔疼得呼吸不过来,但还是敛了下痛苦的神色,缓了缓,垂眸看向手术台的病人。
他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你是患者本人,不同意手术,我们救了你,你下次还可能自残性地吃这种药物。”
“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治好,过几天你又进来了,那我们努力的意义是什么,还不如不要浪费医疗资源,把机会让给有需要的人。”
“既然你不想要的话,那我们就不勉强你了。”
病人原本还有几分怀疑,但现在全被打消了,眼神像是淬了光,激动地看向何屿菩:“你快把我身上的绑带解开,我要出去!”
何屿菩站在原地,长睫在光的投射下,在脸上落下片阴影,看上有些苦恼:“可是我这样没办法跟你的家属交差,毕竟你的家属已经先交钱了,而我们医院没有退钱的规则。”
“这样吧,你打个针,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病人有点迟疑,但看着对方似乎是不打针就不放人的态度,还是叹了口气,而后勉强答应:“那你打轻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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