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凝冰跑出逸仙居,一路不停,如被追杀般的狂奔出了李府别院,直到在仪门上了马车,一直狂跳不止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回府!”不等李嘉责和见怜上车司徒凝冰已扬声催促赶车的冰奴快走,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让躁动不已的心安定下来!
马车缓缓驶动,司徒凝冰脱力般的倚靠在车壁上,右手摩挲着左手那串天竺链上镶嵌的猫眼石。
猫眼石——锁命石!十一年前,司徒倾城已溺毙在荷花池中,如今的司徒凝冰不过是个借着锁命石苟延残喘的活死人罢了!当锁命石的力量用尽,她就会变成一具枯骨!她还剩下九年的时间,恰好够她用来得到天下。可为人妻子,这九年太短太短,她不能,亦不够资格。。。。。。
眼见司徒凝冰从屋里跑出来,守在门口的李嘉责原要抬脚去追,可一只脚刚迈出去他便想到上次从齐王府出来兄嫂闹别扭那回,自己两头说和结果里外不是人,二哥倒也罢了,嫂子在气头上他现在傻楞楞的撞上去。。。。。。她跑得那么快,这回吵得必定比上回还凶。。。。。。那可不是摹写一千遍字帖的事儿了。。。。。。权衡利弊,李嘉责转了个身往屋里去了。
“哥”在李嘉懿对面坐下,李嘉责觑着他的神色还是一贯的冷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让他有些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又在演戏蒙人?试探着问道:“你跟嫂子又吵架了?”
李嘉懿别过头,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李嘉责不信,质问道:“没有嫂子会跑得那么急!她进咱们家大半年了,我从没见过她有那么失态的时候!就是魏王作乱御林军围府那会儿她也是镇定从容不见丝毫慌乱的,怎么每回你俩单独说话就出事?这才好了几天?怎么又吵起来了?”说着老成的叹了口气,一副长辈的口吻对李嘉懿道:“哥,不是我要说你,你一个大男人让嫂子几分又能怎么样?你瞧瞧你身边那个红袖,张狂成什么样了!还不是你纵容的?你说你对个丫鬟尚且这么宽容怎么遇上嫂子就全变了?难道嫂子堂堂卫国公府的嫡长女,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比不上个丫鬟?”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凑到李嘉懿身前低声道:“哥,我偷偷告诉你,嫂子是会武的,而且必定是高手!你又不会武功,以后还是让着她点儿,万一真把她气急了,小心……”李嘉责用手在自己脖子前比画了两下。
李嘉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斥道:“越说越不像话了!”
李嘉责见他变脸,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有些讪讪的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不领情就算了,还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我跟你嫂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李嘉懿打断了嘟嘟囔囔的李嘉责,“你跟着孟先生好好念书,听你嫂子的话就够了。”虽然妻子的反应叫他很失落,可李嘉懿觉得自己还没沦落到要跟自己弟弟诉苦求教的地步。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织网叫她无处可逃!
李嘉责唠叨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被李嘉懿赶回了司徒府,来时的马车已载着司徒凝冰离开了。李嘉责原本打算骑马,但想到可以趁机向见怜打听些消息,便同她一起坐了别院的马车。
“见怜姐姐”李嘉责冲着见怜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看得见怜心里直咯噔,小姐说过:“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小子一定没安好心!心中警惕,身体也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跟李嘉责保持距离。
李嘉责见她一脸遇上登徒子的表情,忙收敛了些笑容,让自己瞧上去正经些,“你别这样瞧着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我嫂子的心腹,伺候了她那么久,你应该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生气罢?”二哥那边是没指望了,嫂子那边他也不敢去问,只能指望见怜了。
“我知道”见怜这三个字刚出口,李嘉责眼睛都亮了,一拍大腿兴奋道:“太好了!”一叠声的催促见怜,“快说说…为什么…?”
见怜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翻着白眼说道:“我是说,我知道就可以去当国师了!你真以为我能掐会算呐?”
“你说话能不要这么大喘气么!”李嘉责失望极了,可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真不知道?好歹猜个大概嘛!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完就拽着见怜的衣袖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罢……”
见怜握着拳,咬牙忍了半晌,好容易才忍下了动手的冲动,耐着性子道:“三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我跟了小姐十余年,她小时候性子就极深沉,心里想什么根本猜不出来,我方才又没进屋一直呆在西边的耳房里,听到的还没清书多,这没头没尾的就是想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呀!”她心里也纳闷,这李公子到底跟小姐说什么了?惹得她这么大的火?甩下自己就走了,这还是头一回!闹得这么僵,小姐该不是要同李公子拆伙罢?
李嘉责没辙了,失望了一阵子之后又拐弯抹角的打听起了司徒凝冰和齐王之间的过往。见怜虽被他磨得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知道轻重的,只捡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一个字都没漏……
“你是说他们两人在屋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冰姬就跑了出来,见怜都没带独自一个人坐马车回了府?”杨炎听着炎仆的禀报,狭长的凤目微微眯了起来,语调里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森冷的杀意。
炎仆跪在榻前,将原就低垂着的头又往下低了几分,心里战战兢兢,回话的声音却不敢漏出丝毫慌张,“是。”感觉到主子的不悦,炎仆忙补充道:“当时屋里就只有大小姐和李嘉懿,李嘉责又在门口守着,实在探听不出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况且李嘉懿身边也有大小姐的眼线,咱们的人……”
“废物!”他话未说完便被杨炎冷声打断,炎仆又将头低了低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地下,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主子会怎么罚自己?
哪知杨炎骂完这两个字,静默了半晌之后才冷冷的说道:“你给我盯紧了冰姬,每两个时辰向我禀报一次,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主子这是怎么了?大小姐身边滴水不漏,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还会打草惊蛇,若被她反将一军简直得不偿失!”疑惑归疑惑,炎仆嘴上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头疼万分的调派人手去完成杨炎的命令了。
他退下之后,杨炎的寝房里陷入了如死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幸有冷香的清冽香气,一直侍立在卧榻边的长笑却只觉得一股子叫人窒息的压抑,她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才勉强压下夺门而逃的冲动。
“你去找些能工巧匠,”沉寂了半天杨炎终于开口了,“给我做一支水晶荷花,要与真的荷花一般大小,明日一早送到司徒府亲手交到冰姬手上!”
一夜时间要做出一支与真花一般大小的水晶荷花谈何容易?光是凑够材料就要费不少功夫,更何况还要经过繁复的打磨雕琢镶嵌……等等工序,即便是再手巧的工匠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完成!
“主子”长笑屈膝跪了下来,平静的道:“一夜时间太过仓促了,奴婢无能,无法完成主子的交代的任务,请主子责罚。”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与其到时候完不成叫主子失望被他秋后算账,倒不如顶着他的怒火先说出来,说不定还能叫他冷静下来,逃过一劫。
杨炎挑眉瞧着跪在地上,虽垂着头背脊却挺得笔直的长笑,不知怎么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司徒凝冰当日被师父责罚跪在烈日之下,头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樱唇上一道道裂纹渗着丝丝殷红,模样十分狼狈,可面上偏偏一片泰然之色,即使跪了三日三夜脊梁也不曾弯过分毫的情景。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和落井下石的刁难,但如今再见到长笑这似曾相识的模样,莫名其妙的,让她滚出去领罚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挣扎了半天才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你说说,要多久才能做好?”
长笑原本被她瞧得心惊胆战,料想一顿板子是逃不了的,哪知他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这般好说话!心里不由更加忐忑,声音却依旧平静,“回主子话,依奴婢估计至少要七日功夫。”说完,原本就跳得极快的心这会儿更是狂似的乱跳了起来。差这么多,够她死几个来回的了!
不知是不是回忆往事能叫人平静下来,杨炎这会儿的心里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又无处宣泄的怒气已平息了不少,他性子虽阴鸷残忍了些却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知晓长笑说得是实情倒也不欲再为难她,只阴沉沉的说了一句,“也好,七日之后我亲自送给她!”
活死人,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已是大幸,她不该再有奢望!他做师兄的,眼看着她行差踏错,总该提醒一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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