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入耳,尤在近旁。
青阳猛然一惊,这个声音如此陌生,不是身边任何一人。
转身环望四周,只见晨光熹微,山林雾霭缭绕,周围一片寂静,却无半点异常。
他轻声问众人:“刚才何人讲话?听到没有?”
不管是青袍老者,祭柳部众长老,还是钟伯、烈穆阳,皆是一脸茫然。
嘶!
青阳心中暗惊,夜半子时贴耳畔,嘘嘘呦呦似鬼声,莫非还真有古怪不成?可如今天色渐明,怎能又有鬼怪出没?
见他神情严肃,不是开玩笑,钟伯毫不犹豫的警戒起来,巨大健硕身体,将青阳牢牢护在身后,一如既往。
“噗~”
柳絮见状,不由抿嘴莞尔道:“怕是你修复阵法,彻夜未眠,头昏眼花,产生幻觉吧!”
青阳没有答话,他知道那绝不是幻觉。
“他们都叫我柳神!”
温和声音再次响起,依然是只有青阳可以听到。
“柳神?”
青阳震惊的看向数百丈外,一株巨柳随风摇曳。
草木精怪,大都实力低下,即便是开启灵智的植物类图腾,通常也都是懵懵懂懂,只能凭借微弱的神识,与人勉强交流。
这株巨大无比的柳树,不仅神智极为灵慧,竟然还有强大无比的精神力量,连自己如此强大的神魂,都没能现这株巨柳的神识。
淡淡晨曦中,巨大柳树缭绕着一丝丝水雾,细密繁多的细嫩柳条上,流淌着一道道绿色光芒,微不可察,又让人感到安宁。
柳神声音再次响起:“你的神魂很强大,不过体魄太过虚弱,无法感应到我的存在!”
“原来如此!”
青阳稍稍放心,却惊讶不减,即便是书籍中记载的所有草木精怪,眼前这株巨柳,也能排进前五名。
前夜战赤鬼,今夜识柳神,先后遇到两次强者,倒是让青阳心中,对这个世界更加谨慎起来。
“柳神?”
青袍老者猛然一惊,他听到青阳的惊诧声。
旁边那群祭柳部长老,已经满脸激动,在那里大呼大叫:“肯定是柳神,柳神终于醒来了!他没有抛弃我们!”
在这群老者吵闹下,原本安静沉睡的祭柳部,迅热闹起来。
不过一刻钟时间,整个聚落中,老弱妇孺上千人,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巨大柳树周围,一起祭拜诵唱古老歌谣。
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年仅三岁的孩童,那种自肺腑的激动,让青阳心中感叹万分。
野民体系,主要是祭祀鬼神、精怪、异兽,等不同的祭祀供奉对象。
大申朝天子诸侯体系下,所有诸侯、封臣、国人,都是崇敬先祖,严禁鬼神魔怪信仰,谓之不语怪力乱神。
一直到此时,青阳才真正明白,祭柳部明明装束、语言、风俗,跟邢国国人几乎一样,却为何偏偏被划为野民行列。
这种狂热祭拜图腾的野民,跟热衷祭拜先祖的邢国人,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明体系。
小虎崽依然在昏睡。
青阳能够感受到,血魂珠释放的力量中,那股属于赤鬼法身的破坏力,依旧在缓慢坚定地破坏着它的生机,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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