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管书陶,独孤皓又徒生了几分怅然,那小祖宗从小性子刁钻,极少有人能入她的眼,可一旦与人交心,便是一往无前,至死不渝。现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哥却杀了对她宠爱有加的授艺恩师,这事儿任谁也接受不了,管书陶此次,定是伤透了心。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位执扇姑娘,怕是足以挑起三界战祸吧?独孤皓思忖着,就听执扇冷哼一声,又道:「蜉蝣安能撼树?倘若你真想报仇,就应该先提升自己的灵力修为,而不是在自己羽翼未丰时,硬拉着别人与你陪葬。」话毕,她转身攥上了冥夜辰的手,堂而皇之拉着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久久未听到有人追来,执扇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既要攻破对方的心里防线,又得留有余地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执扇能想到的,也只是将冥夜辰带离而已,殊不知,从她拉冥夜辰手的那一刻开始,冥夜辰也早就破防了。「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崩不住了。」执扇驻足回望,见身后并无异常,这才侧目去看冥夜辰的脸色,却发现,冥夜辰的注意力竟在自己攥着他的那只手上。执扇忙抽回手,扯着衣袖擦了擦他手掌道,「你可能不太喜欢我碰你,没事没事,擦一擦就好了。」冥夜辰隔着衣袖反握住她的手,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不,我甘之如饴!」执扇注视着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心中暗叹:「天啦!冥夜辰居然会笑,还笑得这般温润无邪,这还是传闻中那位威震三界的冥神吗?究竟是传闻有假?还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左右不会有人告知她答案,执扇机智的转移了话题:「那个,管书陶住哪儿?」说着便试图抽回手,却不料反被冥夜辰攥得紧紧道,「别撒手,跟我来!」执扇也并未拒绝,毕竟能被冥夜辰牵着走一圈的人,无形之中已经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以后出入苍擎峰,定会方便许多。彼时。苍擎峰下,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管书陶正带着一对人马,掘地三尺找寻默濮的踪迹。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管书陶始终不愿相信师父已死的事实,更不愿相信对她一向宠溺包容的大哥哥,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师父。哪怕她早已得到了大哥哥的亲口证实,哪怕大哥哥对她比以往冷漠了许多,她也在自我安慰的想,只要一日没寻到师父的骸骨,师父就还有活着的希望。大哥哥也不是个绝情的人,他只是因为执扇受伤有些生气罢了,等再过些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小姐,你看!」突来的呼唤,打破了管书陶散乱的思绪,她怔怔抬眸,就见是叶儿捧着什么东西,一路小跑到了眼前,迟疑着说:「大小姐,这好像是,是默……是千斤锤碎片。」管书陶心里咯噔一下,也未看那碎片一眼,只道:「扔了吧,师父的千斤锤坚不可摧,不会碎的。」「可是……」「本小姐说扔了,你没听见吗?」怒喝声起,鞭响声至,吓得叶儿急急后退了好几步,捧着碎片却忘了扔。「还敢忤逆我,皮痒了是不是?」管书陶训着,迅猛而疾的一鞭已狠狠抽了过去,却不料鞭子打中叶儿的最后一刻竟被一来路不明的女子截住了。女子身型娇小玲珑,力道却是大得惊人。管书陶与她各拽着长鞭一端,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定住脚,可对方却稳如泰山,不卑不亢道,「管大小姐息怒,婢子是执扇身边的侍女戴月,来此也只是为了寻回执扇,并无恶意。」话虽如此,其不怒自威的气势,别说婢子,就是寻常男子也望尘莫及。饶是管书陶神经大条,也持怀疑态度,况且她此刻怒火正盛,哪能因为一句话就轻易放过对方。「都愣着干嘛?给我抓住她,要活的!」管书陶高声一喝,周围的侍从立马磨掌擦拳围了上来。但对方根本没打算抵抗,举双手言降:「既然管大小姐心情不好,戴月愿任凭处置,只希望管大小姐消气之后,能让戴月去见执扇一面。」「你若还有命在,本姑娘便许你去见她。」鞭子啪啪落地,抽出沙尘漫天,侍从们多少见识过逆风长鞭的威力,纷纷避开了老远。而那独立于尘土之中的女
子却是寸步未挪,娇小身影如雾中之花,时隐时现。管书陶压抑的情绪终是爆发了,手中鞭子也如空中赤练,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狠抽数十鞭后,管书陶竟突然扔了长鞭跌坐在地,埋首痛哭了起来。明明她才是施虐的一方,现在却像被毒打了一样,哭得惨惨戚戚,撕心裂肺。侍从们皆知她脾气坏,是以无人敢上前询问缘由,就连叶儿也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那血肉模糊的受虐者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行来,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张白净的帕子,俯下身,递到了她面前:「别哭了,你师父他,还有救。」br>「你说什么?」管书陶愣愣抬头,晶莹簌簌的眸子也掩不住面上的喜悦,「你说的可是真的,师父他,当真有救?」「七日魂归,若是冥夜辰肯出手,你师父便有救。」经她提醒,管书陶立时便想明白了,对方口中所指乃是木代魂僵,也就是大哥哥挽救贺郢的办法。可她一介婢子,为何知道这么多?又为何,要帮自己?心中警铃大作,管书陶捡起长鞭,再次掀起了一地狂沙,怒问:「说,你到底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你师父的魂魄在我手里,而我的目的,仅仅是带执扇离开而已。」手持玉瓶在管书陶面前晃了晃,她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意。管书陶伸手去夺,却被她一个疾旋躲了开去,纤纤玉指虚空起跃,似在拨弄琴弦,却又不见弦影,只听得泓音如泄,似吟似歌,摄人心魄。打了个响指吸引管书陶注意,她笑着提醒:「管大小姐,时候也不早了,该去看看执扇的伤了。」「对!执扇受伤了,我得去看看她。」管书陶如梦初醒,也不寻师父了,匆匆忙忙招呼了侍从,回了苍擎峰。黑夜如魅,捎上一阵凌厉的风,掸落花雨无数。执扇立在樱花树下,仰望着那半是萧条的枯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据冥夜辰讲,受困于火海后,她昏迷了五日之久,而这五日,天界从未有人来寻。那日情况太过危急,执扇也不确定博渊有没有得救,眼下她甚至怀疑,博渊已经被人给软禁了起来,毕竟以博渊的秉性,定不会弃她于不顾。而冥夜辰作为当事人之一,必然最了解当时的情况,但执扇不能直接问他,毕竟天界与苍擎峰的矛盾从未真正解决过,此时提及博渊,无异于雪上加霜。况且,今日没能寻到管书陶,冥夜辰似乎极为不悦,这会儿也不知去了何处?正思忖着,院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两队侍从手提灯笼,夹道簇拥着风风火火行来的管书陶。还未走近,便有人将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子扔在了地上,管书陶止步不前,盛气凌人道:「执扇,你的侍女想见你,我便将她给你带来了。」「侍女?」执扇心中起疑,拽紧玉钗迎上前去,就见趴在地上的女子伤痕累累,明显是遭人毒打了一顿。执扇将她翻了个身,这才发现对方竟顶着戴月的脸,奄奄一息道,「执扇,我可算见着你了。」话音刚落,人已晕厥了过去。执扇探了探她鼻息,复又抬眸盯了管书陶一眼,问:「你打的?」「是又如何?」管书陶踱步至她面前,纤长玉指游走在她的脸颊上,似是抚摸,又似戏谑,「冥夜辰为了你杀了我师父,而我却顾念旧情,仅仅是打了她一顿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够意思?」「书陶,你师父的事,我很抱歉!」「人死了才道歉,有意思吗?」管书陶神情一凛,纤手突然移向她脖颈,缓缓用力道,「血债血偿!执扇,这是你欠我的。」「书陶?」执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却见一片碧绿的树叶斜削而至,堪堪划破了管书陶手背。管书陶吃痛收了手,无形的重击再次突袭而来,迫使她身影一晃,人已重重砸向了那棵半枯半荣的樱花树,而出手伤她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哥哥。「管书陶,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冥夜辰面色阴冷,脚步挪动的声音在静夜中尤显突兀。管书陶看着他,仿若看到了宣判死期的勾魂使者,每前行一步,自己的时限也就少了一分。管书陶扶着樱花树艰难地站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在她结净似雪的衣襟
上蕴染出一朵朵妖冶的花。而比之更甚的,是她脸上诡异的笑,那抹笑是悲是悯,亦是痴狂:「你不是说,我若伤了执扇,你就要杀了我吗?你杀了我呀,像杀死师父那样杀了我。」声音歇斯底里,宛若泣血。「你认为我不敢?」冥夜辰徒然逼近,修长手指死死锁住她脖颈,迫使她双脚离地,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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