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刺杀之后的几天,整个颍川郡上上下下都被翻地三尺,阳翟令、郡尉等一干人等在皇帝的愤怒下全部被斩杀泄愤,官场上下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皇帝走了,不止颍川当地的官吏们松了一口气,民间百姓们也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阳翟城药春堂的后院里,脸色还很苍白的吕玄伯穿着一件单衣拄着一根拐杖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个小孩在院子里嬉戏,透过薄薄的内衫能看见他的胸腹和腰间都缠着纱布。
“大爷,药煎好了!”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妇人端着一碗药走过来说道。
大爷可不是尊称,而是对江湖强人的称呼,表示自己的畏惧。
吕玄伯看见了老妇人脸上的惶恐和畏惧之色,他心下暗暗叹息一声,默默的接过陶碗把药喝下去。
当时再一次刺杀拓跋焘失败之后,他身受重伤慌不择路翻过院墙藏在了这家药铺的后院,他的本意并不是要胁迫这药铺内的老夫妻一家人,而这家人显然误会了他,认为他用两个孙子威胁他们,因此在官兵派人来搜查的时候为了孙子的安全替他遮掩瞒过了官兵的搜查。
这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在这里就意味着胁迫,他知道解释也没有用,更不想节外生枝。
思索良久,吕玄伯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第二次刺杀失败并不意味着他以后会再次失败,只不过下一次刺杀的难度再次增大罢了。
这里是药铺,吕玄伯拿了几瓶治疗外伤的药膏和内服的药丸,全部装进褡裢里,他转过身来看见这一家人诚惶诚恐,年轻的夫妇隐隐把老夫妻和一双儿女挡在身后,他沉思一下伸手进褡裢掏出一个金饼轻轻放在柜台上。
“这是这些天的伙食钱、药钱!我就要走了,如果你们不想给家里带来祸事,最好闭紧嘴巴,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特别是要管好孩子们,童言无忌是可怕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给小伙伴们说了,然后小伙伴们又跟他们的父母说了,然后官府就知道了!”
老头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闭紧嘴巴,也会管好两个孩子不让他们对任何人说,我们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那样最好不过了!”吕玄伯留下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拿起一顶斗笠戴在头上转身迅速离开,一出门就不见了踪影。
药铺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松了一口气。
城隍庙。
皇帝走了,百姓们高兴了,纷纷来这里上香祈福,答谢城隍老爷保佑,可这些百姓们哪里知道城隍老爷也管不了皇帝。
黄昏时分,前来上香的人们逐渐散去,庙祝弓着腰打扫着香客们留下的一片狼藉。
天色暗了下来,打扫完毕的庙祝关上殿门点燃了一盏油灯,打开钱箱清点今天的收获,数钱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似乎有一种风吹过来,殿门被吹开了,一个带着斗笠的黑影站在了殿门外。
庙祝数钱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数,一边数一边说:“你来迟了!”
黑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准备好人手,下一站——邺城!”
庙祝听了这话停止了数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男子的脸,两只眼睛如一潭潭水,深不见底,留着长长的八字须。
“吕玄伯,你前后两次刺杀一共折损了我三十多人,你知道为了训练这些人,上头花费多大吗?很可惜,你的两次行刺都失败了,你还想来第三次?实话告诉你吧,你没机会了!”
吕玄伯眉头一挑问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既然两次行刺都不能成功,难道第三次就能成功?上头已经发话了,让我们带你回建康,有人要见你!现在,放下你的剑!”
吕玄伯冷冷道:“剑就是我的命,你要拿走我的剑就是要拿走我的命,你认为会把命交给你吗?”
“就知道你不会束手就擒的,哼!”庙祝冷哼一声,双手一拍:“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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