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不得她这样失魂落魄,他恨恨地道:“早知你会这般没出息,我当日便……”
“当日便怎样?”她扭头斜眼看着他,咄咄地逼问道:“便将那未发的弩箭补上,索性取了我的性命吗?”
寒子祎一愣,随即大方地承认道:“是,我宁可你死了也好过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jchenghbgc”
“那你犯不着后悔,我就在这坐着呢。”秦筝抱了膝头坐着,摸出匕首递给过去:“我身上有伤又被你下了药,这次跑不掉了。”
“你没事吧?”不习惯这样的秦筝,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惊觉她额上竟薄薄地出了一层汗,“难受?”
“嗯。”她侧着脸,看着他略显担忧的脸,轻轻地开口:“若是那天你想尽办法将我拦下了多好?”
若是将她拦下,那她便不会回京,也不会看到墨临渊穿着喜袍言笑晏晏的样子,就算她会被蒙在鼓里,却还可以自顾自做着美梦,而不需要面对丑陋的现实。
“你怎知我没有不顾一切地阻你?”那一日他要求天苍撤兵之后便得知墨临渊要成亲的消息后,先是震惊后是愤怒,继而开始担忧秦筝。于是他带人埋伏在路上准备阻拦,本以为秦筝会下马同他们交战,如此一来便可拖延时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是咬着牙往前冲,生生地摆脱了。而他自然也不忍心再下手伤她,只得透过炎歌将消息传给叶曙,又率兵同永祯宣战,只希望能够拉回她奔向京城的脚步。小小地抿了一口酒,他苦笑着开口:“再说若是我真的将你拦下了,你今日也还是一样怪我。”
“我不怪你,也不怪他。”秦筝探身过去拎过几壶酒,一口接一口地吞着,“我不怪这一切,也许这就是命。但我还是想藉着醉生梦死的机会去拥有一些我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注定无法拥有,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唾手可得的?”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他有些紧张地道:“世间并非只墨临渊一个男子。”
“但我心中只他一人。”语毕,秦筝咯咯地笑出声,脸上带着红晕道:“说这话的人,到底是冷玉,还是寒子祎?”
瞧得出她有些醉了,他索性敞开了心扉同她说:“只要你是秦筝,我是谁便不重要。你想我是冷玉,我便是冷玉,你想我是寒子祎,我便是寒子祎。”
“你还活着,你的眼睛也能看见了,这真是顶好的消息。”秦筝弯弯的眉眼透出满足的喜悦,吐出的话却带着淡淡的伤,“可是,这样的你我不认识。”
“我从未变过。”
因为从未改变,所以他才会咬牙撑过种种折磨活下来,但是如今的秦筝心中,那原本留给冷玉的一丝丝情意也已经被悲伤抹掉了。
“我们都没变,那是什么变了……”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安静又乖巧,丝毫不见醒时的颓唐和乖戾。
二人的沉默使得空气也沉静下来,偶尔响起一两声虫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你……是怎么过来的?”她轻轻地开口,不愿扰了这难得的宁静,“眼睛无碍了?”
她终归心里还是有他的吧?寒子祎欣慰之余却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在死人堆里被扒了出来,因着手上特殊的寒冰丝而被发掘出令人惊讶的身世。也全因这金贵的身世,他才有机会自鬼门关上挣扎着逃了回来,又以金蒙皇子的身份操控着局势重新站在秦筝的面前。
而这一切他不想让秦筝知晓,她的心里已经承载了太多,不该因他而更加沉重。
“嗯,本就是因中毒所致,此次全身的血几乎流尽,倒是清毒了。”他低头拨弄着秦筝的头发,“因祸得福了。”
聪明如秦筝不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敷衍,但如果这是他想要告诉她的,那她自然不会再去探寻深究。
原本紧张地等着她刨根问底的寒子祎屏息等了一会儿,见她似是睡着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抱着她跃下房顶,一步步走回去,却没有看见她晶亮的眼睛光华熠熠。
叩门的声音传来,秦筝假装被惊醒,迷糊中带着慌张地挣扎着下地,扶着门框站直身子,她抬头瞧了他一眼,低声开口道:“谢谢你。”顿了顿又继续补充:“我知你为我好,但今夜过后,世间再无冷玉。”
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寒子祎只是不在乎地耸肩笑笑道:“随你。”
丢下这两个字他便潇洒地转身离开,直到拐过一个弯紧紧地贴靠在墙上,确认了秦筝看不到这里,他才敢肆无忌惮地流露出失望和哀伤。
世间再无冷玉,唯有永祯的秦筝和金蒙的寒子祎。
第十七章
秦筝将肩头的布带绑好,试着缓缓运气,然后发觉胸口传来阻滞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自从醒来至今已四天有余,那致使她全身无力的药早已失了效力,但是被冷玉,不,被寒子祎封住的穴道却一直没有解,所以如今她全无内力。
也正是如此他才放心让炎歌在这里守着而不必担心她离开吧,她也不会傻到试图逃走,毕竟炎歌动起手来是不会对她留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自然也不是炎歌的对手。
可是说到底,还是她不想走吧。虽然不甘心承认,但秦筝也知道,若真是一心想要离开的话,办法总是有的。她只是开始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不愿再回去面对那令她有些难堪的一切。她曾以为就算墨临渊不需要她,但她还可以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可如今看来,这连番战事皆由她而起,果然如炎歌所说,她是个扫把星。与其再回去祸害更多的人,倒不如就此留在这里,一间小屋,门前有树,背后是苍茫的靖岚山,仿佛可以望见遥远的那一端。
永祯秦筝,于战场上为敌军所擒,终因不屈而惨遭敌人杀害。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但恐怕这个借口会给寒子祎惹来不小的麻烦。据炎歌所述,那一日她被掳走之后,埋伏在暗处的邵锦华和常远立时发动了攻击,混战之下双方各有伤亡。而近几日寒子祎再也未曾出现,想必是两军再次开战,使得他脱不了身吧。却不知,若是墨临渊知晓了她被俘的消息,会有何动作呢?是像常远那般拼了命也要将她救回来,还是……她摇摇头不愿继续想下去。
不远处传来争吵的声音,吸引了秦筝的注意。
这个小屋子搭在半山腰上,人迹罕至,平日里连别的活物都没有,怎的今日竟有吵闹声传来?她起身推开屋门,一抬眼便看见叶曙正扯着炎歌的衣袖说着什么。
“你就让见一会儿能怎么着?”
“不行!”炎歌无视叶曙的哀求,冷硬地道:“之前是怕你担心所以才偷偷告诉你她平安无事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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