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雨一手支颐沉思:“若有了互市,生意规模自然就大了起来,我们赚的钱也就更多。shuyoukan而且西狄的平民也可以拿他们剩下的牛羊换得粮食,不需要再去劫掠了。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阿洛汗珠丹也在沉思。
曦雨又笑道:“你若是觉得不妥,也不必向你们王子提了,这不过是我自个儿的小见识,想帮一帮自家的生意罢了。有了互市自然更好,没了这个,我家也不会垮。现在不必考虑这个,先脱离了眼前的险境才是头等大事。”
说完,又叫似月:“拿那个银白小箱子出来,该给蒙哥公子换药了。”
似月拿出那个银白箱子,曦雨打开,扭开那些瓶瓶罐罐,阿洛汗珠丹自动把臂膀袒露出来。
似月上前给他揭下裹伤的纱布,曦雨手持药棉,先给他伤口消了毒,再拿过一个小瓶子,把消炎的药粉洒上去。
一阵像火炙一样细细碎碎的痛,阿洛汗珠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曦雨抬头:“这消炎的药粉洒上去,是有一些痛的,不过很快就好,公子忍一下。”说完又低下头去。
阿洛汗珠丹看着她墨黑的刘海晃动间露出洁白的额头,坚毅的眼神温柔起来,不禁微笑道:“小姐方才说的这句话,倒真像王子的呼庐嫫嫫。”
曦雨换好药,把药箱收拾了,才挑起眉头:“此话怎讲?难道我看起来和那位嫫嫫一样老吗?”
“不不不,”阿洛汗珠丹忙道:“王子小时候常带着我们外出射猎玩耍,每次受了伤回去,呼庐嫫嫫为他上药时也总要问一问痛不痛,说‘很快就好,忍一下’。”
曦雨笑:“那这位嫫嫫对你们王子还真好。”
“是。所以王子长大后,她请求回中原去,乌伦珠日格可敦便放她回去了,还赠给她很多金银财物。”
“那位安达可勒呢?他都教你们王子些什么呀?”
“教些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也教过一些……”
两人又谈笑了一会儿,曦雨觉得有些困倦,便蜷在锦被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阿洛汗珠丹也在毯子里打起盹来,唯有似月坐得端端正正,不时往火炉里添块木炭。
酷寒的一夜过去,晨光中似月撩起车帘,大漠的阳光洒进车中,曦雨伸手揉揉眼睛,从锦被中探出头。
阿洛汗珠丹亦从浅眠中醒来。
似月拿出妆奁:“姑娘,头发乱了。有外客在,不便把发髻解开,奴婢先给姑娘稍稍整理,可好?”
曦雨点点头,星眼微饧、雪腮带赤,从被子里刚坐起来便打了个寒噤:“好冷。”
似月连忙把一旁的毛皮长衣给她披上:“姑娘且忍一忍,过了一夜,要撩开窗帘透透气。”
曦雨拉了拉身上的毛皮衣服,彻底清醒过来:“这里有客人在,自然是客先。”
似月会意,将小火炉上烧的热水用精致的小银盆盛了,再加上香皂、软巾,先端给客人洗漱。阿洛汗珠丹知道这是中原的礼数,也不好推辞,道了声“劳烦姑娘”方在盆中洗了手脸。
似月又服侍曦雨洗漱过,从妆盒中拿出一把小小的玉栉梳,将曦雨散落的头发都抿归妥当,拿玉栉梳固定好。
曦雨探身到车窗口,阳光照过来,她反射性地眯起眼睛,扬声问道:“哥哥,瑾表哥,咱们走到哪里了?”
曦展策马走到车边:“过午就能到乌兰恩格尔的辖地。快坐回去,外面冷得很,风也大,别把你的小脸给刮坏了。”
曦雨笑:“那哥哥和瑾表哥也要裹好,既然中午就能到乌兰恩格尔,那咱们今晚就可以扎营歇息吧?”
曦展摇头:“今晚还要赶路,越早到虎跃关就越安全,我怕迟则生变。”
曦雨皱眉:“这里天气这样的差……你们的身子受得住吗?”
曦展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顾住你自个儿就好,要是你生了病,我们可就麻烦了。”
曦雨点头:“知道啦。那我等会儿叫似月煮些菊花栀子茶出来,给你们润润喉咙。这里的空气这么干燥,我都觉得嗓子不大舒服了。”
曦展叮嘱:“穿厚些,别着凉,照顾好自己。”
曦雨答应着缩回马车去:“知道啦知道啦,哥哥真啰嗦……”
周围的人们偷笑,曦展翻了个大白眼:还嫌他啰嗦?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要换了别人,他连一眼都懒得看呢!
曦雨坐回马车里,似月把车帘放下,将灯罩拿开,顿时车中光明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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