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回到西厂后,第一件事便是命人秘密去南京查潇湘图的下落。
东厂查了半个月,锦衣卫顺藤摸瓜,捣毁了京中好几个地下钱庄。然而这些买卖都有严格的行规,货一出手,万事不管,故而查来查去也抓不到潇湘图的踪迹,又愁白了尚铭几根头发。
成化帝等得不耐烦了,屁大点事儿到现在也没个结果,西厂一复开,就把此事全权交给汪直。
尚铭眯着眼笑,亲自来西厂请安。校尉端上茶,尚铭伸手一挡,和气笑道:“我来,我来。”
他给汪直倒了茶,双手端到面前,“这事啊,还得请您帮忙。这都半个月了,一幅画它就是查不到影子,您说多难办!皇上和太子还挂念着,时不时过问两句,我没法儿答复啊,可把我愁的呀。我思来想去,这事还得劳您费功夫,这不巧了,西厂重开,我这不就问候您来了么。”
汪直受之无愧,瞥一眼他,慢悠悠地说:“坐吧。”
尚铭这才屁股沾椅子上。他环顾四下,“呦,汪大人这儿好像比我上回来又气派不少,瞧瞧那珐蓝花瓶,好像是我上回在乾清宫看见的那个。”
对上尚铭试探的目光,汪直喝茶的动作一顿,继而笑道:“尚公真是好眼力,连我西厂四面墙重刷了一遍都能看出来,佩服佩服。”
尚铭一噎,难得的拍马屁没拍准。
汪直放在茶杯,轻轻在桌上一嗑,理了理飞鱼服的下摆,“说罢,现在你手里有哪些线索?”
尚铭连忙说:“这月中,我们找到了刘全在宫外的宅子和账本,又顺着赵恩招供的东西摸到了好几家地下钱庄。这些钱庄甚是隐蔽,有的还是从正统年间就在了的,都是捣鼓些古玩字画,交易钱财,还专门养工匠做仿制品。哎呦,我去看了,做得跟真的似的,一朵花雕得呀,要不是有正品比对,连我都瞧不出来……”
汪直上下嘴皮一碰,啧了一声,百无聊赖地给自己扇扇子,小风呼呼,扇得尚铭胡子都飞起来了。
“我说尚公,说些西厂不知道的成么?你这些话翻来覆去说多少遍了,你不嫌腻歪,我听的都腻歪了。”
尚铭冷不丁一嘴话又被堵了回来,吧唧几下嘴,似乎有些词穷了。
汪直扇子一合,一双眼睛含着笑意,说:“地下钱庄用的都是黑钱,一般人怎么敢开?这些老板非富即贵吧?你带锦衣卫把人家生意搅了,想必也很为难。”
尚铭慌张地想要站起来,“这哪里的话,我东厂为皇上办事,听的是皇命,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为难,一点儿都不为难。若是事情办不好,皇上把我的官帽给摘了,那才叫为难呢。”
汪直哒哒敲了两下桌面,示意他坐下。
“我才说到哪儿跟哪儿啊,尚公急什么。”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尚铭,“说说罢,查到哪位不得了的人物了?”
他还不知道尚铭这个老家伙,好话全说了,好事也全占了,最后事情一样没办。查到现在拖拖拉拉,估计是碰上什么不敢查的人了,又想当“老好人”把事情遮掩下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果然,尚铭特意坐近了些,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样子。汪直正心气不顺呢,看尚铭这样子,只觉得吃了隔夜的馊黄瓜,还是抹了酱油又放陈醋的馊黄瓜,哪哪都不舒坦。
汪直只好一摊手,“您要是不方便说就甭说了,我也不方便听。我看这事儿还是由东厂办合适。”
说完,他起身欲走。
“哎,哎。”尚铭忙拦住他,急道:“大人怎么这么没耐性呢。事关重大,我得好好斟酌斟酌,掂量掂量,才能跟您说清楚啊。”
汪直侧耳,“您说,我听着。”
尚铭压低声音,“我查到呀,地下钱庄跟南京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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