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宜将手夺了回来。
她心极乱,惊,怒,羞,什么滋味都有,泪珠不知不觉又自然而然地停了。
她哭不出来了。
眼泪半干在脸上,有些难受,此时形容定然狼狈,兰宜真不知怎么会激起他的兴致,她在身边胡乱摸索了一下,找到帕子,低头擦脸。
被亲吻过的嘴唇还有些发麻,她下意识用力擦去,手腕却被沂王握住,他蛮横地道:“不许擦。”
兰宜抬头瞪他一眼,又很快别过脸去,不打算听从。
沂王松开她的手腕:“你擦吧,擦完本王就补上。”
“……”
兰宜僵住,实在气不过,把帕子照他的方向丢过去。
沂王伸手接住了,拂了衣摆,在她身边坐下,道:“成天这么大脾气,除了本王,谁受得了你。”
兰宜被他的强词夺理倒打一耙气得噎住,怒道:“王爷很不必忍受我,放我走就是了!”
“而且,”她不解气,补了一句,“难道不是王爷食言而肥吗?”
沂王当没听见她的第一句话,只回第二句:“本王问过你了,你没反对。”
兰宜不可置信地冷笑,于是沂王便对着她,将那句要非礼的话又说了一遍。
他这次说得很慢,很清晰,不但确保兰宜听明白,而且目光带有侵略性地停在她淡红的唇上,仿佛又实践了一遍。
兰宜觉得气氛不对,向后退,但她同时也想起了,之前哭到发晕时,好像是听见过这样的威胁。
“那根本不算。”她否认。
沂王向前逼近,他不掩饰戏谑之意:“不算?意思要本王再来一遍?”
兰宜被逼到背脊抵住了炕桌,再无可退之处,沂王身形高大,几乎是笼罩下来,他低头,却也没有要做什么,由着兰宜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兰宜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与她不同,鼓动着,极有生命力,似乎还有些快。
不但如此,沂王向来体热,从宫里回来后,打坐之前,他就又换了一件单袍,此时热意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传递到兰宜手心,她几乎摸得出他紧实肌肉的形状。
兰宜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
但她一收回,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抵挡的,沂王倾身过来,一手按在炕桌上,另一手没有阻碍地将她圈进了怀里。
兰宜试图挣扎,但这个姿势过于不利,她不动还好,一动,身体反与他贴在了一块。
这下她被烫到的不只手心了。
沂王按住她单薄的肩头,声音里出现一丝微哑:“别乱动。”
他的警告不算认真,带点漫不经心,或许,兰宜继续反抗倒更合他的心意。
兰宜停滞住了。
拂在她耳畔的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压抑,她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室内安静片刻。
沂王轻吁了口气,忽然道:“你也没有那么讨厌本王。”
兰宜强撑着反驳:“何以见得?”
话出口她发现喉咙发涩。
沂王微微一笑:“还用问吗?本王看得到。”
他目光看向她身后炕桌,那上面放了一整套茶具,其中包括一个半满的白瓷茶壶。
兰宜:“……”
她为陆老爷的到来心烦意乱,没去注意身边物件,不然真的不会做出扔帕子的无用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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