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u5(u|D一番发自肺腑的谈话,使得高拱踏向翰林院的脚步坚定了很多,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不再望向身后的乌泱泱“大军”。没有严嵩的严党,就形同没有梁子的宫殿,经不住风吹草动,一碰便塌。……翰林院。一群大学士、侍郎、詹事、侍读学士、侍讲学士和国子监祭酒围着数叠被破掉蜡封的考卷指指点点,议论了好些时候。当然,阅览的重点还是于可远的那两篇股文。翰林院出身的国子监祭酒袁孝哀走到陈洪身前,将重新拟定好的榜单放在陈洪案前,不卑不亢道:“尊皇上的旨意,这是重新拟定的榜单,请公公过目。”
对于袁孝哀语气中的不敬,陈洪并不放在心底,他是知道这些人脾气秉性的,一向清高自傲,连严嵩和徐阶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自己这样不算完整的“人”。陈洪摊开榜单,只扫了廪生一列的第一行,瞧见是于可远,便将榜单重新合上,笑着道:“有劳袁公了,这份榜单,皇上一定会满意的。”
袁孝哀淡淡道:“于可远所作股文确为上上佳作,身为臣子,担着这份职,便该为皇上筛选可用的贤才。”
袁孝哀笑了笑,“袁公还是这样识大体。”
这话多少带点嘲讽,袁孝哀也听出来了,同样没有生气,他虽然清高,但在翰林院和国子监混迹多年,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陈洪又道:“今科院试结束,礼部、翰林院和国子监接下来有个重任,你们要紧着忙乎了。”
袁孝哀点头,“已经去信东流、稷山、阳明书院,天泉桥那边比较散,便去信王正宪,由他前往告知,今年四宗会讲不同以往,阳明心学传往海外,日本、朝鲜、帖木儿等国家皆有学者过来交流,儒释道大会,不少名家泰斗都会前往,王正宪向国子监提请,今年的四宗会讲便由礼部领衔,翰林院和国子监共同举办,朝廷也会派官员参与,正准备拟定参与官员的名单。”
陈洪:“袁公办事,咱家是最放心的,这次四宗会讲,是扬我天朝学子威望的一次盛会,上到天子,下到黎民百姓都会关注,若有机会,咱家也会向皇上求情,去凑凑热闹呢。”
袁孝哀静默。这时,外面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小太监一路小跑进来,“干爹,黄公公、石公公还有陆大人正在往翰林院赶,同行的有礼部尚书兼各内阁大学士高拱高大人。”
陈洪微眯着眼,“小李子呢?”
那紫衣太监:“并没跟着。”
陈洪:“还有别人没有?”
那紫衣太监:“有,严世蕃、鄢懋卿、董份、白启常他们,领着一百来号官员也跟在黄公公他们身后,好大的阵仗,看样子也是来翰林院的。”
陈洪嘴角勾起一丝笑,“没见严阁老。”
“儿子仔细看过了,确实没有严阁老。”
“徐阁老和李阁老也没来?”
“儿子都没看见。”
陈洪阴阴地笑着,“都是老狐狸啊,甭管他们了,高大人来就行。”
听见这话,袁孝哀忙朝着远处的一群学士们使了个颜色,然后对陈洪道:“公公,榜单既然已经重新拟定,若没有旁的事,我们便去商议四宗会讲的细节了。”
陈洪摆摆手:“这事,国子监的人去议就行,您这位祭酒还兼着翰林院和礼部侍郎的职,高大人都来了,您就甭急着走了。”
接下来的事,不能只有司礼监和内阁的人在场,还需要一些人证,这些翰林院的书生最适合了,这也是陈洪将地点定在翰林院的原因。袁孝哀脸上浮现出些许担忧,他清楚这将是一场莫大的风暴,却没有理由拒绝陈洪的要求。……半刻钟过去了。乌泱泱的人群走进翰林院的拱门,站在大院中央。低于侍郎一级的官员,当然没资格进入翰林院值房议事,所以,严党成员来得虽多,极大多数都只能站在太阳底下,给严世蕃他们加油打气。最终踏入值房的,只有严世蕃、左副都御史鄢懋卿、左工部侍郎董份、左兵部右侍郎魏谦吉、南京刑部右侍郎何迁、右副都御史董威、佥都御史张雨、应天府尹孟淮、南京光禄卿胡植、南京光禄少卿白启常十人。和那百官“大军”相比,虽然锐减了九成,足以与其他各派人马的总数相庭抗理。当然,从官职相比便处于下风了,像鄢懋卿、董份这些人,是不能直接同高拱、陈洪等人对话的,品阶不够,便没有资格,这是官场的潜规则。所以实际上,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仅有严世蕃。虽然他的品级也不够,但他是内阁首辅的儿子,兼着户部、吏部和工部三部的侍郎之职。陈洪引着黄锦、石迁和陆经排成一行在左边站定,于可远坐在陆经身后的小绣墩上。高拱领着袁孝哀等翰林院官员排成一行在右边站定,两行人都不等严世蕃等人站定,便在空着的座椅坐了下去。这是极不尊重的做法,严世蕃等人脸色当下就很难看,而且这种坐法,直接将严党成员围在中央,像是要严刑审讯一样,更使他们不能接受。“翰林院的人都死绝了吗?来人,搬椅子!”
严世蕃忽然大吼了一声。门口望进来几个小太监,朝着陈洪看。陈洪微眯着眼,“这里不是司礼监,高大人的意思?”
这时候就要坚定一致对外的态度了,高拱明白,便对严世蕃道:“严大人,这里是翰林院,翰林院的官员不是为人搬椅子的,何况今日议事,本也不与严大人什么相干,严大人执意要听,可以自己差人搬椅子。”
一番硬怼,把严世蕃怼得哑口无言,“高大人好气魄!”
“这里是翰林院,归礼部管,我是礼部尚书,我就说得这些话。”
“很好。”
严世蕃用牙缝挤出这两个字,然后直指着陆经身后的于可远,“这人呢?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官员吧?他凭什么坐在这?难道说,要在这里重修《永乐大典》?”
矛头直指于可远,这是众人都没想到的,连于可远心脏都跟着砰砰跳起来了。他还不能为自己辩解,深深埋着头。高拱也皱着眉,有些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暴露于可远的身份,虽然值房里的所有人大概率都猜透了他的身份,但这层窗户纸主动捅出来,不会有任何好处。好在黄锦帮于可远解围了。“他当然可以坐在这里。”
黄锦站起来了,“有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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