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根骨头蝠鲼
事出突然,最近的回程直飞机票只能买到晚上的航班。
骆希收拾着行李,思绪就和往箱子里胡乱塞的物品一样混乱。
她以先生身体不舒服为由跟学校领导请假,学校知道她先生是谁,哪敢耽误她时间。
手上的工作已经都交接给其他老师,姚冬楠离开时还安慰她,会没事的。
可骆希听到王管家来电时的第一想法,竟是高书文还不能死,她还没从他嘴里听到亲口承认的真相,他怎么可以死?!
行李箱盖上的时候房间门铃响了,是拉着行李的高子默。
别着急,罗医生说已经抢救过来,等我们到了,可能已经过危险期了。
高子默指着书桌上:你的护照还没拿。
哦。
骆希揉了揉泛酸的鼻梁,折回去拿被遗漏的证件。
头等舱没坐满,他们坐着相连的位置,座位比一个多礼拜前的经济舱舒适太多,但两人却同样都睡不着,望着随意播放的电影一声不吭。
空姐来得勤快,高子默让她热一杯牛奶。
他指了指隔壁,揶揄道:给我女朋友的,她睡不着。
出走的思绪在面前放落一杯牛奶时归了位,骆希没在意空姐些许羡慕的眼神,侧躺了身子盯着高子默的脸看。
电视屏幕闪烁出光芒打在他侧脸上,光影交叠,好似月亮,一面被光笼罩,一面永遠是黑暗。
金丝眼镜下的黑眸微眯成线,有些反光的镜片挡去了不少他眼里的侵略性和无情。
手越过两人中间的隔板,骆希取下他的眼镜。
高子默没有阻拦她的举动,眉毛放松了一些,眼角带笑: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介意再进一次洗手间的。
你只有一点散光而已,干嘛总带着眼镜啊?骆希问。
高子默没认真回答她,倒是吟唱了昨晚音乐剧里的一小段。
Masquerade。。。Paperfacesonparade。。。Masquerade。。。Hideyourfacesotheworldwillneverfindyou。。。*
骆希把眼镜抛丢到他身上,鼻哼一声,说:油腔滑调。
她拉下毛衣袖口,手腕至小臂上印着前两晚在科茨沃尔德的庄园城堡里留下的绑痕,虽然颜色已经褪去很多,还是能看清她出轨偷情的证据。
两只小臂拼起来,淡淡的粉红色一片,形状好像那条目前全世界唯一一条的粉红色蝠鲼。
如果被他看到了这个,怎么办呢?
骆希仰躺着,小臂举高,淡粉色的魔鬼鱼就在昏暗灰蓝潮涌中游晃。
啊,对呢,这可怎么办呢?
高子默把问题又抛回给她,连同眼镜也丢到一旁。
长臂一伸,牵住她的腕子拉到自己面前,湿热的蛇从唇间钻出,慢慢爬上蝠鲼的背部,洇开一道黏液。
反正都这样了,那就再咬多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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