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其事,莫非真有大事不成?爷还当奶奶玩笑呢!”
凤姐怒气未息,本当再呛呛几句却又忍了,一来赖大的事情要快些解决,二来张华的事情也在急,现在照实没时间吵架生气。bookzun凤姐看着贾琏挑眉冷笑,也不说话,掀帘子出了门:“平儿,把那东西带上跟我来。”
平儿答应一声,低头进房来捧起桌上小匣子。贾琏伸手摸一把平儿脸颊,平儿也不睬他,只把头一低,闪开身子一躲,一阵风似地出了房门。
贾琏讨个没趣儿,捞空得手回头自己摸摸脸颊,叹气笑骂:“浪蹄子,她也乔上了!”笑骂之余很觉无意思,也一掀帘子出了门,一路紧走一路笑:“嗨嗨,你们也等我一等!”大踏步跟上她们主仆,一起往贾母房里去了。
凤姐贾琏进房,与贾母请安见礼不迭。平儿暗给鸳鸯使个眼色,鸳鸯便知凤姐有事要说,连忙挥退大小丫头婆子,对着贾母一笑告退而去,与平儿自去把守门户不提。
却说贾母见凤姐夫妻连袂而来,知道凤姐要说前日所说大事体,因一笑:“凤丫头过来坐,琏儿也坐。”待他们夫妻坐定,贾母笑问凤姐:“说说,什么要紧事儿,这般慎重其事。”
凤姐把装着赖大罪证的匣子打开,把证据递给贾母观看:“严重不严重,我也不敢说,老祖宗还是自己看看再说吧!”
凤姐说着替贾母戴上眼镜子,又把证据关键所在指给贾母观瞧,贾琏一边瞄一眼,他眼快,很快了解大意,不由大惊失色,他万想不到,赖大胃口如此之大,一个亲王年俸不过一万,他修一年园子光砖瓦一项就贪五万,再加上其他金银摆设,假山湖石,岂不是几十万两银子呢!贾琏不由怒骂:“狗杀才,兀的贪婪!”
贾母也已看完了,心情异常沉重,这赖大可是跟着贾家几辈子了,祖上对贾家有恩,贾府历代主子才对他们另眼看待,不想竟然纵容成今日结果。贾母是既恨又怒,因问凤姐:“这都是实话呢?会不会被人构陷?”
凤姐知道贾母不愿意相信这些几辈子忠奴会背叛,可是事实如此,凤姐也无可奈何。眼下对他们宽纵,他们异日就有机会咬死自己,这种傻事凤姐做一次也就够了。凤姐这次绝不放过,一定要一次踩死他们,因笑道:“绝不会构陷,现有当日经手人证在孙媳妇手上,随时可与他当面对质。”
贾母瞧着凤姐的样子,再看看手上证据,眯一眯眼睛,对于赖家克扣抽头,贾母其实早已知之,只不过如今大都如此,只要他们不太过,贾母也就听之任之,毕竟几辈子交情了,岂料她们这般得寸进尺,几乎要搬空贾家了。这是罪不可恕了,贾母决定帮着凤姐挤掉赖家这颗脓疮包。
贾母抬头一声唤:“鸳鸯,传赖嬷嬷进来说话。”回头吩咐凤姐:“去置一席上等酒菜来,我要宴客。”
凤姐点头而去。
贾琏出门跟上凤姐埋怨道:“这大的事情,你如何不早于我说?”
凤姐嗤笑道:“二爷到家三天可曾落屋坐过?我倒想说,好的有人听呢?”
贾琏也笑:“这事儿,你也说的忒玄乎了,一个奴才犯错,何止抄家呢!女人见识!”
凤姐眯眼看眼贾琏,决定彻底打掉他脑子里的风花雪月,也堵死尤二姐进门的机会。遂一拍额头:“嗳哟,你不提我倒忘了,平儿,你去吩咐厨房,我找老祖宗有事商量。”说罢也不理会贾琏,匆匆而返。贾母正在沉思,一见凤姐忙问:“这就吩咐妥了?”
凤姐一声叹息挨近贾母,余光瞥见外屋阴影,稍稍压低声音道:“刚才孙媳妇一时激动,忘了禀报一件要事。”
贾母有些紧张:“何事?”
凤姐替贾母拂拂背心:“老祖宗别急,这次是那府珍大嫂子的事情,她老娘带着妹子来替她们看房子老祖宗知道吧?”
贾母点头:“嗯,她两妹子生得齐全。”
凤姐叹气:“只可惜呀品行就”
贾母道:“怎的了?”
凤姐道:“前个大老爷开祭诵经,我过去帮忙,谁知一眨眼大哥不见了,我陪着大嫂子到处寻找也没找着,后来大嫂子说要换件衣衫,叫我陪她,结果却见她那二妹子跟珍大哥在大嫂子房里,两个人,两个人”
贾母活了一辈子,哪能不了解这意思,顿足骂道:“孽障啊!你大嫂子如何呢?没闹起来吧?”
凤姐摇头道:“她要冲进去闹一场,是我死活拦住了,老祖宗,你没看见,大嫂子哭得那个惨样,说得也可怜,我都不忍心听了。”
贾母道:“你做得对,这事儿闹出去可大可小啊!”
凤姐点头:“我也是这般劝大嫂子,可是大嫂子说出一番话来吓得我不轻。”
贾母道:“他如何说法?”
凤姐道:“大嫂子说,珍大哥这些年在府里闹她也惯了,万不该在这个时候闹这个。这要是个丫头也好说,就算是珠胎暗结,一顿乱棍打死也就了了,错不该沾惹她娘家妹子,这要在孝期怀了孩子,轻不得重不得,重了,错不过一笔难写两个尤,轻了,放他们母子生路,珍大哥家孝国孝两重孝,倘若让人知晓,一本参上,丢官弃爵那是轻的,说不得就要祸及满门,就我们荣府与她宁府同宗,说不得也要牵连呢!”
贾母听到此处,不由怒骂:“逆子!嗳哟,凤丫头,你去告诉你大嫂子,那尤家烂丫头妹子赶快送走,越快越好。”
凤姐道:“大嫂子也是这个意思,她二妹子今年十七了,自幼也许了婚事,只因婆家贫困,尤家老娘想退婚夫家不愿才蹉跎至今。大嫂子意思,是因托孙媳妇替她寻那张家,无论贴几多银子也要把她二妹子尽快嫁了。我正犹豫办不办,就怕依了大嫂子得罪了珍大哥,落得埋怨不好下台。”
贾母怒道:“你只管替你嫂子办,珍儿那个不要脸的下流种子要敢难为你,老祖宗我替你啐他!”
凤姐起身一福,笑道:“老祖宗有这话我就放心了。”凤姐眼睛飘着外间,见那阴影儿没了,又与贾母拉呱几句,方才告辞。
却说凤姐回得房去,老远看见平儿挤眉弄眼,朝着凤姐卧房努嘴。凤姐心下明白顾不不知一头进了房间,瞧见贾琏跟那儿躺着一声惊呼:“嗳哟,吓我一跳,二爷这般时候了如何还不过东府帮忙去?”
贾琏一笑,懒洋洋道:“哼,你这个人也不好服侍,刚刚还说我三两天不着家,这会儿我不去又撵我,唉,做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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