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然吃了寒酸的早饭,我们又要上路,今天的路比昨天走的还要累。我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而哑巴还是那样不知道疲倦的走着。
在后面跟的气喘吁吁。我完全不认识路,一步不敢拉下,我不知道齐雨箬他们是怎么能在树林里面认出路来的,因为林子里的树木看起来都差不多。
我们在灌木丛里艰难跋涉,哑巴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要用砍刀砍去一些阻挡在面前的树木,他挥舞着柴刀一刻也不停下,我也丝毫不敢放松。
林子里安静的有些阴森森,仿佛靖王墓里的粽子们身上的毒气都被放出来,植被都变得涨势疯狂,还把飞禽走兽都毒死了,就剩这些植物在疯的长啊长。
偶然从远处传来一只杜鹃空灵而高亢的叫声,那更衬出周围的宁静,而不是打破寂静。
哑巴领着我,我们在走上坡路,我被树枝绊倒,狠狠摔了一跤。实在走不动了,我耍赖的趴在地上说:“我们歇会吧。”
哑巴看看四周越来越密的林子说:“好。”
我马上坐起身,问:“你确定这条路是通向你和齐雨箬约定的地点?你没走错?”
“怎么?”
“这里荒无人烟,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而且老周伤势比较重,齐雨箬的体力也没有完全恢复,你叫他们走这么难走的路,他们会不会过不来?”
“不会。这条路有几种走法,我们从山下而来要最快到达只有劈开荆棘,从灌木丛走,但是齐雨箬、老周本就在山上,所以没必要这么走,他们会从西南方没有遮挡物的断虫带上经过。走下坡会比我们省力多。”
我们只休息了几分钟,哑巴就催着我继续往前走:“我闻到潮湿的气味,这天气说不准一会又要下雨,不能指望这些矮树给我挡雨,快点回营地,到时候在帐篷,你想怎么休息都行。”
是的,树林里吹出来的风和太阳刚升起的时候不一样,风吹到脸上,感觉湿漉漉、冷飕飕的。天气多变还是和他们先汇合好。
“再有半个小时,坚持一下。”哑巴鼓励我说。
这条路没有来时的平坦似乎是这连绵群山中颇为陡峭的一面。一抬头四周都是树木,全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苍苍茫茫,有许多的树木花草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往脚底下看其中布满无数深谷沟壑。
周围全是群山而我们要走的地方则是越来越低,我又一次怀疑哑巴是不是带错了路。
突然哑巴回头对我说:“到了。”
“哪里到了?”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挥刀劈开最后一片荆棘。我看见前面豁然开朗,不远处有一块完整的空地。在向下凹陷的空地之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帐篷,正是我们的帐篷。
“终于到了,可以休息了。”我有点开心的大叫。在寂静的的山中,我的大叫声音带着回音。这些被反弹的回音传出去很遥远,回音又带着回音,重叠在一起,远远地听上去十分的诡异,好像来自人间另一面的鬼声。
哑巴觉得营地非常的不对劲,想要阻止我,但是已经来不及,从我们的帐篷里钻出三个成年男子。
我和哑巴都大惊失色,一时进退维谷。看哑巴那么吃惊,这群人应该不是哑巴的老板派来的,那么我们这次活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为什么都很关心我找爸爸的事情?
我只好故作镇定,心里随慌但脸上要稳起。哑巴沉住气也不打算先开口。
一时间气氛紧张,对方是三个成年男子,我们这里能动手的只有哑巴。在这种敌人多,我们人少的情况下当然是能用说的尽量不动手。
我们站在草丛里,而他们站在营地里,场面僵持。
这三个人中,立在中间穿西装的人看样子是为的,另外两个一个穿着夹克和牛仔装,另一个穿着防水的登山装。在这种场合居然有人会穿西装显得非常的奇怪,很难想象他这一身的西装是怎么从一路的泥泞和荆棘中过来,还能完好无损,衣服挺括的。
这个为的穿西装的男子的外表也很突兀,两个穿牛仔和登山装的男子都像老周似得彪形大汉,只不过老周长得比他们好看点。而那个穿西装是个看上去不满二十岁的小子,如果把他撂在大街上你会以为他是个强行向路人兜售保险或者拉着你看学区房的。西装套在他身上并没有显得贵气倒像是借来的,他人看起来也不壮实,西装也显得有些干巴巴,活像我们这里人嘴里说的“西装瘪三”。
那个穿牛仔裤的男子见我们从树林里出来明显是一愣,他们见我们僵立不动,居然小声的讨论起来,好像这个营地本来是他们的,我们才是突然的闯入者。
我听不见他们私语些什么,忐忑不安的我,偷偷忘了一眼哑巴,只见他还是一脸严肃的望着他们,可真沉得住气。
这时,西装男说:“想必你们就是钟淳和柳昭咯?”
我愣了一下,柳昭是谁,但是看到哑巴谨慎的点点头。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这几个人。突然明白,原来哑巴的名字叫柳昭。
“柳昭。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哑巴没有理会身边的我的嘀咕,如苍鹰般的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的几个人。
我们和对面的三人隔了七、八米的距离,但是他们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也在观望我们。
西装男斯文的微笑了一下,“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哑巴’,我对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他这话是客气话,明明是说给哑巴听的,但是说话的时候他却掩藏不住兴奋的望着我,让我觉得这人有问题。
哑巴向前垮了一步,看似只是随意的垮了一步但是却在无形中把我挡在了他的身后,他冷冷说:“不敢当。”
西装男见哑巴把我挡在身后,对我说:“钟淳小姐也很漂亮,没想到会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见到这样的美人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照道理说一个姑娘被人夸奖美丽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他有些言过其实,我从来算不上什么美人,如果好好打扮还说的过去,但现在我一头乱几天没有梳洗,满脸的污垢,浑身泥水。我蓬头垢脸很久没有照镜子,还穿着哑巴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旧衣服,他却夸我美人。这样假的明显的恭维话,让我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个真的是个卖保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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