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之夜,万籁俱静。只闻犬吠声,不闻人语声。
四只红色的灯彩,高高悬挂在敞阔的门楼下,衬托得下方的朱漆大门愈发的庄严。门口的石狮子,青砖街道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白光。四下都笼罩在黑暗里,不过如果注意看,还是会发现在不远处的墙角下蹲伏着一群人,黑衣黑袍,蒙着黑面,裹着黑头巾,警觉地注视着四周。
在朱漆大门的后面,一个后背微微佝偻的老丈掌着提灯,蹒跚走到门后,举高手上的提灯,看了一眼门栓已然拴好,就准备回房歇息。这时,紧邻东厢房的厨房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响动。可能是某只野猫趁着夜里无人,又在偷吃东西。在这个府宅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丈,尽职尽责,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偷窃行为,即使对方是一只猫。他抄起角落里的长棍,瞬间腰背也好似不是那么佝偻,腿脚也轻快了,全然没了那副老态龙钟模样,径直朝厨房走去。
还没有等老丈走到厨房门口,厨房的门就缓缓的打开。一只脚踩十方鞋的腿伸了出来,随后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老道人,头别一支木簪,几缕不安分的发丝翘起,稀疏的山羊胡,清瘦的面容。老道人一手拿着半只鸡,一手捧一只壶酒,看道人脸上的喜色,对于这次的收获似乎颇为满意。道人将酒壶夹在腋下,转身把后面的门给带上,随即回身,准备离开。
老丈站在几步之外,一直没有出声,看见老道人准备离开,似乎对于近在咫尺的自己毫无察觉,轻轻咳嗽了一下,提醒对方这里还有个人。老道人这才转过身,好像真是才发现老丈一般,一脸的诧异,不过旋即就换上了讪笑,准备打个道门稽首,却发现两只手不得空,也就尴尬地作罢。
老丈手里早已没了木棍,只是掌着提灯,对老道人拱了拱手,开口说道:“真人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便是,何需亲自来取。”
“老道借住府上,已是叨扰,怎敢再添麻烦。不过夜深了,五脏庙实在受不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老哥海涵。”说完老道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似是在无声地训斥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
“哪里话,是鄙府招待不周,还望真人海涵,多多见谅才是。老朽在此代我家少爷赔罪了。”说完老丈放下提灯,再次拱手一礼。
等老丈起身,却见老道人早已转身面向庭外,正抬头看着高悬的月亮。
“老哥要不来一口?”说完就将酒壶递向老丈。
老丈也不客气,接过酒壶就饮了一口,然后擦了擦嘴角,把酒壶再次还给老道人。
“要说这酒啊,还得是竹山石青。饮过石青酒,其他皆下品,也就只能解解馋,聊胜于无啊。”老道人说到此处,便戛然而止,随后便叹息一声,啜了一口酒。
“是啊,那滋味老朽现在回味,都感觉余香犹在。”老丈不自觉地咂巴了一下嘴。
老道人转头看向老丈,似乎对于老丈喝过这酒感到意外。
老丈看老道人那副神情,也琢磨出了对方的意思,便解释道:“老朽没什么能耐,大半辈子都窝在这府上,不曾像真人这般云游四海,广识天下;有幸多年以前,家主外出带回来几坛石青酒,赏给老朽一坛,老朽才得以一尝天下闻名的竹山石青。”
老道人听闻老丈这般说,便说道:“老道云游四方,对仓州夏家也是有所耳闻,对当代家主夏琦玉也是慕名已久,不知夏家主在不在府上,若在的话老道正好拜谒一番。”
“家主如真人一般喜好游历,两年前就离家了,至今未归,很是不巧。”老丈人歉声道。
“原来如此。”听闻如此,老道人却是没有半点遗憾之情。
谈话间,老道人手中的半只鸡现在只剩鸡骨架了。老道人将鸡骨甩向庭院的花丛里,将油腻的手随意地在衣襟上擦了擦,又提起酒壶饮了口酒。然而酒壶里的酒已然饮尽,不管老道人擎着酒壶朝下晃了多久,就是一滴不落。老道人似有不甘地将酒壶放在前面的栏杆上。
老丈见状,便开口说道:“真人若是还想喝,老朽再去取一壶来便是。”
老道人好像等的就是老丈这句话,“那多不好意思,”嘴上虽如此说道,但并没有阻止,而是继续说道,“那就劳烦老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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