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顿了片刻,轻笑一声,“更更没有忘记你给依依下药,凡事有因有果,爸爸自己的集团,自己的事业,自己收拾残局吧,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哦,对了,今晚我就写一份辞职报告,明天上交,董事长明天可一定要去上班。”
沈雄冰因为生气,剧烈地咳嗽着,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这个不孝子。”
沈敬岩单膝跪在床边,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爸爸,别生气,你都知道我不孝了,为了我这个不孝子气出病来也不值得,虽然你儿子不缺钱给你看病,可是痛苦的人终究是你。”
他还端起床头柜的水杯,递过去,将吸管塞进他的嘴里,让沈雄冰喝水。
沈敬岩很少照顾爸爸,也并不想照顾爸爸,可是现在看到爸爸这病歪歪的样子,佣人既然已经离开,他也就只能亲自动手了,他陪伴在身边的时间少,即便以后真的生病,亲自动手照顾的机会更少。
算是偿还他的生养之恩吧。
他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这样想着。
沈雄冰喝了几口水,缓和了一会,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沈幸林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沈敬岩语气平和,“爸爸,真的不是我,我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于我没有任何好处,如果现在沈觅波已经25岁,或许还值得我做一做,他现在不过是个孩子,而你渐渐老去,也许我会误人子弟,但是不会要他性命。”
沈雄冰鹰隼的眸光盯着他,“那是谁?”
沈敬岩淡定地摇头,“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沈雄冰眸光狠了狠,“让我进警局的事,总是你做的吧。”
沈敬岩爽快地承认了,“当然是我做的,这事别人也没有能力去做,我不过是让你走一遍我走过的路而已,南湾工程项目倒塌与我没有一点关系,却无辜被连累,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雄冰剧烈地咳嗽,沈敬岩不慌不忙地上前,单膝跪在床边,准备伸手去拍他的后背,沈雄冰几乎喘不上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沈敬岩的腿上。
沈敬岩依然慢条斯理地动作着,扯过纸巾,擦着他的嘴角,“爸爸,您现在要是并入膏肓了,可就由着张如玉做主了,要不要继续治疗,她一人说了算,我不会反驳的。”
沈雄冰冷哼一声,“你想多了,我早就签字了,我的命只会交到我信任的人手里,不会让你们任何人做主。”
“您把命交到蔡叔手上的确是明智之举,爸爸,我赞同您的决定。”
“哼,不交给他难道交给你吗,差点把我送进监狱的人就是你,幸好我福大命大,被幸林救出来了。”
沈敬岩平静如水的心湖没有一丝波动,他早就知道,爸爸会
选择性的不去思考沈幸林为什么能够救出他。“嗯,你养了一个好儿子。”
沈雄冰听得懂他的嘲讽,“你到底要做什么?”
“让你呼啦啦大厦倾。”
“那里也有你的心血。”
沈敬岩嘴角勾起,像是在和朋友间谈笑,“无所谓啊,我还年轻,大把的时间可以重新建立一家沈氏集团,不,就叫依依集团吧,罗依依的集团,或者叫依默集团,罗依依的依,罗一默的默,不对,可能还要加个字,再加个什么字呢,现在还不确定。”
也不知道依依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也没有和依依商量过孩子名字的问题,所以,是不确定的。
沈雄冰瞪着阴沉沉的眼睛,“什么字,来历是什么?”
沈敬岩轻舔唇瓣,“那就和你无关了,我的新公司,你也不希望看到,到时候就不请你了。”
沈雄冰咳的更厉害了,沈敬岩就这样慢慢的拍着他的后背,不顾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裤子上的那一块布料。
待他咳完了,沈敬岩这才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爸爸,你让我来到底什么事,赶快说吧,我儿子还跟蔡叔一起玩呢,我儿子太调皮,我怕他给蔡叔捣乱。说起我儿子,他跟蔡叔可亲热了,一口一个蔡爷爷,叫的特别甜。”
沈雄冰体会不到那种天伦之乐的幸福,他也不想体会,对此无感,“一个私生子而已。”
沈敬岩后退一步,单手插兜,“哦,沈幸林刚出生的时候不是私生子吗?沈觅波到现在都是私生子,你的小儿子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现在还躺在医院内,这辈子别说站起来了,就是坐起来都不可能了,其实吧,我觉得造成他这个悲剧的人,是你。”
沈雄冰已经在渐渐的意识到这个事实,只是却不想承认,到了现在,承认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沈觅波已经废了,一辈子都废了,他和沈幸林还能坐在轮椅上看看世界,看看风景,而沈觅波想要看风景,只能躺在病床上了。
对于这个沈觅波,他的出生就是带着使命的,是要弥补沈幸林的无能,是要顶替沈敬岩,是要挑起沈氏集团的大梁,就像一个玩具,一个机器人,是有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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