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boss接到了那通通讯。
现在日落的时间比之前要晚上一些,夕阳给晴朗的天空染上一层又一层的血红,boss正打算去厨房给贝尔摩德弄点晚饭吃,毕竟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的时候,一向是他负责做饭……然后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响起的是他的通讯器——被深埋在皮肤之下,紧贴着头骨的设备。那小小的设备被位于孟买的那家研究所的研究员们进行了多次改造,在被埋在人体血肉之中时、在人位于建筑物之内的时候也可以清晰地向遍布全球的卫星地面站发送信息,然后再将信息发射到悬在近地轨道上的、由七颗人造卫星组成的卫星网络之中;那些卫星在名义上都属于不同的公司或者科研机构,为了不同的理由发射升空,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组成的网络正默默为某个藏匿与黑暗中的、不存在的组织工作着。
对于组织的boss来说,拥有不受任何其他机构插手的通讯环境还是非常重要的。boss的通讯器有几个固定的频道:连接奥纳科纳的小组的公共频道、连接莎朗和几个副手的紧急通讯线路,最近还加了个和琴酒的那个通讯器配对的私人专线。
而现在他接到的这通通讯就是琴酒打来的。
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因为琴酒从来不主动用他的那个通讯器联系boss,如果非得有什么申请要说,对方宁可发邮件——就好像跟其他组织高层一样给boss发邮件就能让他们两个都忘掉他正在被boss特殊对待一样。boss对这点可爱的小别扭没什么意见,但是这却更加说明,如果对方有一天不得不用这个私人专线联系他,那可能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而通讯中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杂音中有沉闷的炸响不时响起,似乎是突兀的枪声。琴酒的声音奇怪的低而沙哑,夹杂着闷闷的、呛咳的声音。
“boss……很抱歉打扰您。”他这样开口,boss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种可怕的虚弱的味道,“但是我遇到麻烦了。”
琴酒确实是遇到大麻烦了。
今天他执行的任务本来平平无奇:或许有人会对他在新年之前的那次加班有点印象,当时他正在策划一场对组织心怀不轨的情报贩子的暗杀,那个情报贩子已经为他们提供很多年的服务,但是这段时间似乎正在秘密地把自己手上有关组织的消息转手卖给其他本地□□。
——这个“其他本地□□”指的是在东京地区和组织针锋相对了不少年的泥惨会。
这两天之前派出去的探子终于查到了那个情报贩子藏身的地点,琴酒现在剩下的任务简单得不能更简单:抵达对方的藏身之处,然后干脆利落地崩了对方。
虽然整件事情听上去没什么难处,但是琴酒的谨慎依然让他为这个行动做了其他预设:最好的进展当然是干脆利落地取走对方的性命,最坏的进展则是对方已经彻底投奔泥惨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执行任务的途中可能会遭到泥惨会的伏击。对方被组织打压了这么多年,可能不会轻易放过这种围杀组织干部的好机会。
那么至此为止,一切似乎都还在预料之中,计划做到这一步几乎已经算是事无巨细,因为不会有人在这样的时刻做出“如果暗杀进行到一半半空中忽然飞来一个飞碟、然后外星人当场入侵地球,剧情直接转向《独立日》应该怎么办”的后备计划,毕竟谨慎和被害妄想症还是有其区别的。
……但是事情真的比他想得要糟糕得多。或者换言之:人有的时候确实需要一点被害妄想症。
琴酒和伏特加顺顺利利地到达了那个情报贩子的藏身处,顺顺利利地在对方头上开了个洞,然后不出所料地遭到了泥惨会的众人的袭击,这一切都尚且在预料之中。于是琴酒带着伏特加有条不紊地从之前早就规划好的路线撤退,甩掉泥惨会那群人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毕竟没必要非得跟那群家伙发生火并——再然后,他们就被身份不明的第三拨人堵住了。
确切地说,是被全副武装、身穿防弹衣、手持制式武器、明显比泥惨会那群草包训练有素得多的第三拨人堵在了建筑物错综复杂的巷弄内,然后整件事情迅速失控成了一场糟糕至极的巷战。
泥惨会的人很明显从头到尾都没弄清事情的状况,但是等他们发现忽然出现的第三方并不是以他们为目标后,他们立刻兴高采烈地从另一个方向围上来打算横插一脚;第三方人似乎也没弄清泥惨会的人的来路,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默契地给对方留出了作战空间。
就这样,最开始是一阵短暂的三方混战,然后另外两方迅速达成一致,猎物瞬间变成了对此毫无准备的琴酒和伏特加,直到这个时候琴酒甚至都还没弄清楚忽然出现的第三方是谁。
但是只有一点可以确认:对方绝对不是本地□□势力(但是泥惨会可能把对方认成同样跟组织有仇的本地□□势力了,要不然他们不会这样兴高采烈地跑上来两肋插刀),看对方的战术和装备,还有这种明显是准备捉活的的打法……他和伏特加可能是被什么官方的人盯上了。妈的。
琴酒首先是短暂地考虑了赤井秀一,因为毕竟刚刚boss才有条不紊地把赤井秀一得罪到了不能再得罪的地步,但是那显然不可能,fbi在日本的探员基本上已经被组织一网打尽了,就算是有银色子弹之称的家伙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大一批人马,除非他不再为联邦调查局工作,改行去当雇佣兵了;然后他又怀疑了一下波本,或者说是兢兢业业的降谷零警官,但是显然这猜测更加离谱,波本是公安的人,如果公安的人要出手阵仗肯定比现在大得多,那样目前的情况就远远不是“琴酒和伏特加、泥惨会的一群蠢货和三十个装备齐全的官方人士陷入巷战”了。
波本本质上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会在还不知道组织的boss是谁的时候就贸然收网;另一方面,他现在是在朗姆的麾下,那么他下手的第一目标也不太可能是琴酒。
在排除以上两方之后,伏击的主使者身份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过还是有待证实。
但是无论这些忽然出现的猎手是谁……他们还真是成果斐然。
毕竟,以用来对付泥惨会的任务配置忽然遭遇三十个全副武装的专业人士,就如同把一个训练有素的猎手扔进发狂地横冲直撞的野牛群。电影中常会出现一个身手矫健的战士一个人对付二三十个反派的场面,但是电影毕竟只是电影。
咔嚓的一声轻响。
——琴酒扭断一个袭击者的脖子,然后松开手让软绵绵的躯体滑落在地上,如果他尚有余暇,可能会看看对方的脸,检查一下对方身上有没有能指出对方身份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没有时间了。他的手指的指节上沾着别人的血,这预示着这场混乱地巷战最终还是发展到了拳拳到肉的地步——那可真是不妙。
此刻琴酒正站在一栋施工中的大楼里,四周全是裸露在外的脚手架、钢筋和混凝土墙壁,这片建筑工地占地面积广大,本身是一个相当野心勃勃的建筑项目的成果,结果这个项目还没进行到最后阶段开发商就破了产,现在还在打破产官司。就这样,这片未完工的建筑群就被搁置在了原地,泥泞的、半完成的工地上没有一个工人,针对他们的袭击者可真是找了个动手的好地方。
好在错综复杂的建筑物给了他们拖延时间的机会,琴酒努力站直身子,低低地咳了两声,然后跨过刚才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试图寻找一个更好的撤退路线。他的一只手握着枪,另外一只手按在肋下附近,鲜血正一股股地从他的指缝之间涌出来,沿着吸饱了液体的黑色大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糟糕透了。
他中了一枪。
琴酒在外勤任务中受过很多伤,受伤多到他后来都不太把它们放在心上的地步。但是这一枪击穿的位置真的太危险了:一颗狙击枪的子弹从正面击中了他(来自忽然出现的第三方势力,显而易见,泥惨会那帮家伙基本上没地方去弄狙击枪),子弹从第三根肋骨的下缘射入,撕裂了经过的所有人体组织之后从背后穿出,距离脊柱有七八厘米的距离。
他当然穿了防弹衣,但是无论如何那也只不过是软质的凯夫拉防弹衣而已;一个犯罪组织成员不可能穿着有金属插板的军用防弹衣在城市之间穿行,这就意味着他们穿在身上的那东西基本上只能防止□□弹的射击。在面对本土□□的时候,那足够了,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家伙是一群随时能掏出狙击枪和突击□□的专业人士,那么凯夫拉除了分散一点冲击力之外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此刻琴酒依然表情如常,只不过是稍微有点皱眉,光看他的脸是完全看不出他身上被开了个洞的。但是,他本人清楚地知道这颗子弹及其射入后造成的空腔效应至少在他背后开了拳头那么大的口子;子弹射入的时候他的肋骨断了三根,被子弹正面击中的那根估计是粉碎性骨折,如果他能活过今天的话,他的余生里应该就得跟钉在骨头上的钢钉一起过后半辈子了;不,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子弹射入的路径估计撕碎了他左肺的某几个肺泡,现在从伤口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的鲜血不只是来源于被子弹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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