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在新年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元旦后的第三天,梅洛就匆匆离开了日本——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包括琴酒本人。梅洛对琴酒说欧洲有某些紧急事件需要他立刻赶回去一趟,但是事情一旦解决就会马上回来。
“日本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全弄结束呢,所以留着我的床哦。”梅洛当时如此说着,完全无视了琴酒疯狂拒绝的眼神,冲过去轻轻地抱了琴酒一下。贝尔摩德绑梅洛拎着行李箱,站在琴酒的公寓门口对他们两个露出了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
而琴酒觉得完全不用为梅洛“留着床”,这小孩在绑架那码事之后几乎就没有在客卧睡过了。
就这样,梅洛毫无任何预警地离开了琴酒的生活,就好像他毫无征兆地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而作为组织的高层兼最为出色的杀手,琴酒的日子还是照常往后过着:在训练场消磨时间、暗杀任务、给自己的枪支和车子做保养、每天晚上通过boss留给他的那个通讯器跟对方聊点毫无营养的内容;他的生活也可以说是三点一线的,在任务现场、公寓和组织的训练场之间不断地循环往复。
然后就到了梅洛不在的第一个周末,这个在宗教故事中连上帝也休息的日子,琴酒的邮箱收到了boss的电子邮件。
这次boss发来的邮件倒是严肃内容简短,一看就是在谈工作。
boss:给你一个特别任务,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到达以下地点,具体任务内容到场后有人分配。
这行字下面附了个地址,就是贝尔摩德特别喜欢跑去假装酒保的那个酒吧。
——琴酒看着这封邮件,陷入了沉思。
这事确实有点奇怪,自从boss打算“追他”之后,恨不得什么事情都亲自打电话说明;而自上次送给他那个耳机,对方又兴高采烈地把通讯移到内部线路上去了(琴酒有点怀疑那东西实质上是卫星通讯,而没有通过任何电话基站)……结果这次竟然只是中规中矩地发了个邮件。
而且,boss直接下达的命令中鲜少不带任务详情的,看这封邮件的意思,等到现场之后有人进行任务交接?这也是个前所未见的情况。如果进行交接的是贝尔摩德或者朗姆,让他们直接通知自己就可以,那也就不需要boss的邮件了。
那么,现在在现场等着他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琴酒微微地皱起眉头来。
他已经从这封邮件之中尝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同一时间,贝尔摩德的家中。
如同海因里希·雷曼博士所预估的那样,此时此刻外表大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的boss懒洋洋地半躺在贝尔摩德的沙发上,就好像一只大个儿猫咪。他的肚子上盖着一本厚厚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外壳为水红色,按照朗姆惯用的那套分类法,这是“资料内容绝密”的意思。
贝尔摩德裹着睡袍、披散着头发从卧室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
“您看上去真悠闲啊,”她评价道,“不为即将进行的任务感觉到紧张吗?”
boss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紧张呢,莎朗?”
“因为任务设计得越细致就越容易出岔子,”贝尔摩德一本正经地发表了奇怪的结论,“所以,戏剧导演理应比准备暗杀别人的狙击手更紧张:因为他们所计划的事情的细节更多、更加繁琐。”
贝尔摩德会说这种结论是她结合自身经历得出的,因为“我在莎士比亚环球剧场演《李尔王》的时候感觉可比在伦敦假扮连环杀手紧张多了”,但是,估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戏剧导演会赞同她的意见。
“我对计划本身还是有信心的,”boss回答,他像刚睡醒的人那样伸展着四肢,跟猫科动物似的把自己拉长了,“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猛然坐起来,手“啪”地拍在已经滑落到他的大腿上的文件夹上。
“就是我让‘谁’去参与这个任务比较好。”他微笑着说。
贝尔摩德眨眨眼睛,她好像觉得这个问题不太需要认真思考:“上次去刺杀那个想要背叛组织的科学家的时候是谁去的?阿尔玛涅克吗?这次继续让他出场不就行了?”
“不行,阿尔玛涅克已经五十多岁了,这次任务有琴酒在场,我还是想让年轻一点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boss斩钉截铁地拒绝。
贝尔摩德抛给他一个明显得不能更明显得、意味着“您有病”的眼神,可见连这类永远优雅而游刃有余的家伙都会在自己烦人的亲人面前失去分寸。贝尔摩德的眉头稍微皱了起来,她又想了想,然后提议道:“我还有个建议哦。或者,我干脆从您随身带着的那一沓酒标里抽一张,抽到谁您就让谁去得了——您知道吗?您现在看上去就好像是第一次约会开始之前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的小姑娘一样。”
“第二次约会,”boss一脸严肃地纠正道,“我们已经一起去看过电影了。”
“……没有人会把‘你再看电影而我通过通讯装置跟你聊天’叫约会的。”贝尔摩德指出。
boss哼笑了一声,从沙发的扶手后面拎出了一个黑色的提包,如果琴酒在场,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个包和梅洛用来装调查文件和小羊玩偶的那个包一模一样。他一边打开提包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这幅牙尖嘴利的德行是跟谁学的?”
“拜您所赐。”贝尔摩德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boss从背包里抽出了那沓酒标,在经历了那场绑架事件之后,这些被精心保存的东西倒是没受到什么损伤。贝尔摩德挤到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了,目光落在那沓东西上:“先说好,如果我抽到那个七十岁坐轮椅的老议员,可不是我的错。”
“你说的那个是‘黑皮诺’,”boss说,他正如同一个娴熟的牌手那样把手上的酒标摊开成一个扇形,递到贝尔摩德面前,“关于那个你不用担心,这次来日本之前,我把不太合适这次行动的酒标从里面提前拿出去了,剩下这些都没什么问题——当然,我个人还是比较希望你能抽到‘野格’,无论是性格还是年龄,他都很适合这次的行动。”
贝尔摩德小声嘀咕着“我的手气可没有那么好”之类的话,从那沓背面对着他们的酒标里随意抽了一张。魔术师们就是从这个环节开始创造奇迹的,可惜贝尔摩德并不是魔术师;她把那张酒标翻到正面,随意看了一眼,然后有点愣住了。
……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噗嗤发出一声笑。
“是哪张?”boss稍微皱起眉头,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酒标上的字,但贝尔摩德这个反应给了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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