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人者人恆算之,强佔的窃物终究拿不安稳。摩訶糗虽以三十万僧魂成就一半的上魔之品,但两仪尽藏之招亦强行摄去了相当分量;素兰娇亦将《大成六卷》熟背於心,再次捡现成的便宜,修成晞光鬼镜、燬玄龙炬二卷魔功。摩訶糗勃然大怒,改变全力防守策略;百千张魔嘴啸动风云,喷血催煞,加速魔化过程。
他之所以多準备二十万条僧魂,就是為了预防变数发生。而这些备货也确实达到了效果--止住素兰娇行动,使其无暇再纳更多僧魂。摩訶糗亦趁机修成胜山鳞爪,只要再夺回被素兰娇偷去的二卷,他就能大成魔功。
素兰娇也明白《大成六卷》修越多冲突越大,当下并不贪功,趁对手全神化纳僧魂之际射出了日月双兰。昊天掩宙、罔极杀式,将摩訶糗聚起的妖尸魔体轰得四分五裂;残餘的二十万僧魂亦被震散百里,再也无法為人所用。
紧盯战场的金豪晓默然不语,心中的那把苦心天秤却已做出判断。為了衡量善恶因果,他断绝所有欢愉享受,在炼狱苦行下修成了最公正法眼。其审人断案能力甚至超越了丐尊,赢得丐界全体敬重,因而创立乞丐公平交流促进协会,成為当今丐界最高执法者。於私,他非常厌恶同為丐王的素兰娇,甚至备齐了琉璃仙门的做恶证据,準备在近日对其展开公审;於公,他却不得不佩服素兰娇今日义举,记上这笔守护苍生的伟大功德。
虽然
素兰娇今日的动机多半是為了窃功而来,但是这弥天杀业非他造下;况且受污染的僧魂已不能遁入轮迴再修,拿来修练除魔武功也算是正当用途。他师出有名,举措得宜,先是阻止了摩訶糗修成九绣,后又逼出其真面目,还成功瓦解上魔之品,不然天下就要多出一个具有玄黄双重造化神通境界的恐怖魔头。如此伟业,足可抵消其欺压人帮、从事买卖、恐怖攻击、策动反丐联盟等诸罪过。不管是佛门、丐界,都存在放下屠刀、将功赎罪之原则,所以昔年发动苦心魔劫的罪魁也可以成為丐界最高执法者。身為过来人的金豪晓非常清楚:只要素兰娇不再為恶,自己是难以追究他以往的罪过。然而他是否真心悔改?抑或权宜之计?不能预设立场的执法者只能以时间来证明。
然而眼前危机未除,滚滚爪煞自地窜出,迫得金豪晓暂止思绪,勉力纵身躲避。内力掏空的他闪过前招却避不了后式,所幸一道快捷光影及时替他挡下杀劫。
素兰娇张起晞光镜羽,於金豪晓周身结起防御镜墙,冷冷说道:“与其呆愣空想,不如设法自保,莫再让我分心。摩訶糗已修成号称不死身的胜山鳞爪,不会这麼容易殞命。”
大成第五卷,敷土胜山论。究地化鳞爪,金石造坚甲;尘沙补伤损,触地转生机。金豪晓的身躯虽被日月双兰轰散,其魔元却遁入了地底躲避杀招,趁机藉地层中的植、矿、水脉生肉造骨,令元神得以稳固,不致
魂飞魄散。只要素兰娇无法一举刨尽周遭地层,他就可以继续龟缩养伤,也能轻鬆遁离现场。
然而素兰娇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只见琉璃上师将两仪道体转為至阳,卸甲褪袍,现出美肌裸躯。其周身涌现多道炎煞,所经穴脉浮现蟠夔纹,最后聚於右腕,化成炽热龙炬。焰气熊熊,不脱衣将惹火;火光灿灿,非阳躯无以為继。燬玄一炬,可怜焦土;蒸烟奔出千龙影,召引地心真火向上烘烤,硬是将周遭土层化作熔岩,烫得摩訶糗不得不现身躲避,其重聚的魔元亦被焚去五成。
魔化过程接连受挫,僧魂与堕魔舍利资源也消耗殆尽,使摩訶糗滞於黄门次神通位阶,无法奔抵造化神通至境。眼看多年苦心毁於一旦,他再也无法压抑本性,目露冰锐凶光,将悲喜合一相转為阿鼻万魔脸,狂催大成四卷功法,誓要将仇人生吞活剥。
血彩神绘疾书迅染,绘出凶魔十恶幻卷,化魑魅魍魎乱舞,结起层层邪关迷障。言灵术死冥禁唤更是其所擅长,魔音向下哭落黄泉,开通阴阳生死门,唤出黑曜、百缅、幻月三大魔神助阵。然而这些佈置皆不及素兰娇的燬玄龙炬。其兰指横点左右,向上画了个半圆再当胸结印,漫天千龙影登时归一集中,焰色亦从高彩度转為透明,最后竟看不见火焰。此乃离数之九,火温之最,名曰万色返空。这九离极火、返空之龙能克异力魔法与召唤术,燬一切之玄,自然将摩訶糗唤出的阵仗再次请回幽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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