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端州到信州然后颖州,走走停停,大半个月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坐在颖州的好吃楼上,羽汐敲着筷子催促伙计快点上吃的。
“小二哥,小二哥,快点上吃的,我快饿扁了。再不上菜,我就砸了你的店子啊!”一个小女子用嚣张地声音,娇柔地对楼下的小二喊,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当然,即便她不开口说话,她也是引人注目的。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此刻正坐在二楼的栏杆旁,一双脚就那样毫无顾忌地晃荡在栏杆外,小巧地玉足包裹在绣花鞋里。一晃一晃,让人很是担心,那鞋是不是会随时掉下来。
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引得楼下的人频频地怒望她,却不敢多说一句,因为她的身旁就坐着一个温温雅雅的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手拿折扇,说不出的高雅风流,一派富贵公子的派头,看上去也很知书达礼,可是如果你用眼睛多盯着那少女一秒,他冰冷的眼神就会落在你的身上,让你从头到脚凉到心里,只得噤了声,远远地避开。
那白衣公子,自然就是南宫羽轩是也。羽汐一直觉得她认识的男子里面,李承嗣狠,李承昊儒,南宫羽轩是雅,冷的应该只有风。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南宫羽轩比风更冷。风是那种漠不关心,所以冷淡的冷,而南宫羽轩的冷,足以让人望而却步,逃之夭夭。那是一种如利刃般的锋利,比起李承嗣的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南宫羽轩对她从不这样。不但不冷,而且纵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一路上只要她开口,不管是“烧杀抢掠”他一概照做。
“小七,坐好。”看着一个骂骂咧咧的大块头,被自己一个眼神吓得灰溜溜离开之后,南宫羽轩收起折扇轻敲了一下羽汐的头。
“噢。”羽汐收起脚,翻过身子。虽然身子转了过来,不过坐得还是东倒西歪的,一点女子的自觉都没有。
“唉,你时候才能够不那么贪
玩,有点女孩的样子啊!”他眼里满是宠溺地笑,头却随着叹息轻摇了一下。
“自然是嫁进我东宫以后。”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隔着五六张桌子,李承嗣身着青衫,手里拎着一把宝剑,远远地看着他们。脸上绷得很紧,眼睛依然冷漠没有温度。
这个男人一定极少笑,或者从未笑过,羽汐在心里对自己说。
羽轩轻甩袍角,似朵轻云般缓缓站起,手持折扇,双手抱拳,不卑不亢地向李承嗣行了一个礼。
羽汐却依然坐着,斜着眼睛看李承嗣,自己是江湖毒女子自然可以不懂礼数的。
“爱妃见了本宫,不要行礼么?”李承嗣清清淡淡地声音,说得极自然。
“扑通”羽汐原本用手撑着自己腮帮子,这一声“爱妃”,让她惊得一个不稳,手就没有把那腮帮子撑住,“咚”的一声,下巴磕在了桌子上,疼得她眼睛里直冒泪花。
“哥……”她软软糯糯地撒着娇,委屈地让人心疼。
这女人真能装!李承嗣叹为观止。如果不是她眼里闪过那丝不易觉察地恶作剧似地笑,自己也会被她骗过的。
“你呀!”羽轩没法,只得撇下太子殿下,转身温柔地扶住自家妹妹。金砚很识数,不消吩咐便把怀里的一个白玉瓷瓶递到了羽轩手里。羽轩接过,拧开盖子,挑了一点冰玉膏在指尖,替羽汐细心地擦了起来。
羽汐看着认真地替她上药的羽轩,伸出双手攥着他腰侧两边的衣服,用力地扯着,眉眼弯弯,小孩般调皮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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