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楼三楼“难怪叫云景楼。”凭窗而坐,郑朝明看向窗外,湖面水汽弥漫,好似笼罩上一层纱雾。店小二奉上一本精致的菜谱,道:“几位客官,这是菜谱。”樱桃接过菜谱,翻开一看,其内不只有文字,居然还有彩图。郑朝明心中也是感慨不已,看来不论古今,高端服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这是什么?”樱桃指着彩页问道。“客人,这是本店招牌鱼脍,鲜美多汁,可要尝尝。”“好,这个来一个、、”郑朝明见状也不阻止,不一会儿,两女你一个,我一个的点了一桌子菜。等菜上齐,两女才发现一不小心点多了。“这么多,怎么吃的完。”轻红秀眉微蹙,方才只顾着看精美美食了,此时她有些后悔。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樱桃见郑朝明似乎在一旁看笑话,白了一眼道:“你也不知道拦一下。”郑朝明笑呵呵的道:“见你们高兴,不忍心打扰呀。”这时,又一行人走了上来。当先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郑朝明进城时遇到的李成器。李成器仅仅带了四个随从,登上楼来便注意到了郑朝明,实在是郑朝明不仅样貌出众,那股淡然又出尘般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郑朝明!”李成器招呼一声,便径自走了过来。郑朝明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李成器看了眼满桌的酒菜,也笑着说道:“这一桌子菜很丰盛嘛。”“点多了,正好吃不完,如不嫌弃,一起坐下吃点。”李成器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身后四人寻了边上一桌,坐了下去。座上多了个外人,便是有些大大咧咧的樱桃,也安静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菜。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李成器这么个大男人,吃起饭来也是斯文的紧,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皇族出身呢。片刻后,吃了个三分饱的李成器放下餐具。“饱了?”郑朝明好奇的问道。李成器笑道:“我信道,所谓过午不食,只不过修行不到家,这晚饭却是戒不掉。”郑朝明眼睛一亮,问道:“你信道?”为何如此问,那自然是李唐多信奉佛教,太宗建了很多佛寺,其后武则天为了所谓正统,更是宣扬自己是佛陀转世,大兴佛教。其后除了唐玄宗,其余皇帝一个比一个着魔。可怜太祖李渊若是知道子孙后代如此,只怕得气的跳脚,毕竟这位可是宣扬李家是老子李耳的后人,更是尊奉李耳为唐圣祖,道教为国教。李成器苦笑道:“我李氏信道,很奇怪吗?”郑朝明戏谑道:“你说呢。”李成器叹息一声,往向窗外,目光越来越远。“我们吃完了。”轻红和樱桃用完餐,这亲王同桌,十分不自在。郑朝明自然理解他们,想当初他和公司领导吃饭都不自在,更不用说高官显贵了。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地位虽然没变,但艺高人胆大,除了鬼,他还怕什么。“你们俩先回房,我和李兄再聊聊。”二人如蒙大赦,和李成器告罪一声,便回房去了。李成器也收回目光,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水面上渔火点点。“郑兄,可有雅兴,到画舫上看看。”郑朝明闻言自无不可,古代画舫,早就听闻过,可惜在南州宁湖那种小地方没机会,如今适逢其会,如何能不见识一番。招了一艘中型画舫,船长十几米,船首尾处都挂着明灯,在黑夜中指引方向。船夫用力摇动船桨,船儿离开岸边,向湖中摆去。四个侍卫分散在船首尾处警戒。观景台,郑朝明与李成器相对而坐。一个侍女跪坐一旁,仔细的清洗着酒具。下首,一个靓丽女子怀抱琵琶,运指如飞,轻拢慢拈抹复挑,葱白的手指在黑暗中带起阵阵残影,清脆、明亮的音符在指尖跳动。另一个女子则手持胡琴,悠扬的乐声和琵琶相得益彰。一个十余岁的胡姬,身着薄纱舞裙,面带轻纱,一双明眸在月色中分外灵动。曼妙的身形,随着音乐舞动,分外诱人。“这才是生活呀!”郑朝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慨道。边上的李成器微闭双眼,手指摆动,和郑朝明听个热闹不同的是,人家真的懂音乐。似乎听得兴起,李成器站起身来,伸手取下女乐手的琵琶,弹奏起来。和女子所奏不同,李成器的乐声更显得
大气磅礴,这时候,郑朝明终于明白了白居易笔下的诗句。“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当乐声渐歇,便是门外汉的郑朝明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而两个女乐师此时更是热切的盯着李成器,那爱慕的眼神便是黑夜也遮挡不住。“贵人的琵琶造诣,当真是天下少有。”“是啊,能听贵人一曲,死而无憾了。”被几女围着,李成器十分淡然,不愧是有才的,想想人家柳永,这李成器纵然不是出身皇家,也必然不缺床睡觉。“胡琴也拿来。”李成器又接过胡琴,自然的演奏了起来。“唉、、”一声叹气。郑朝明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来人却是崔淮,此时的他没有了盛气凌人,看向李成器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担忧。“大王未归,我作为王府副典军,自然要过来看看。”解释完,又道:“殿下过的很苦。”郑朝明感觉似乎第一次认识崔淮,疑惑道:“为何和我说?”崔淮坦然道:“殿下没有朋友,难得想和你结交。”说完,顿了顿,又道:“我查过你,郑朝明,南州的才子,和大王结交,注定不能走仕途了。”“为什么?”郑朝明对于仕途倒是无所谓,只是有些好奇。崔淮道:“我家殿下是当今天子嫡长子,宋王李讳成器,你现在明白了?”“明白了!”郑朝明理解了,自古无情帝王家,嫡长子这个身份,注定了他的命运,不死已经是好结果了。崔淮见郑朝明明白了,心中忽地生出一股怒火,满脸怒意的都有些压抑不住。“凭什么你就明白了!”他低声道:“凭什么嫡长子就得让出太子位!”郑朝明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崔淮。崔淮收敛怒容,平静下来,问道:“你看什么?”“想不到你还挺忠心。”崔淮嗤笑一声,道:“我一人忠心又有何用。”郑朝明看向李成器,低声问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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