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伏黑甚尔听见有人在哭。
他下床,拉开窗帘,七海由乃就躲在窗帘原本的后面,抱着毛绒猫猫,哭的十分可怜。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凝着泪看过来,流泻的长发像奇异月色下的黑色湖水。
不知为何,他掀开窗帘后,有一瞬,他觉得由乃见到自己的表情是惊恐的,但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觉得是错觉。
“……?”
伏黑甚尔的表情也因而变得很烦躁,由上至下看着她,带着点危险的攻击性:“你怕我?”
他蹲下来,凑过去,在鼻尖快要蹭到她的时候没有更进一步。
他站起来。
桌前摊着的,是王尔德的《莎乐美》,他瞟到了一句:
“你如果看看我,你准会爱上我。我很清楚你准会爱上我,爱之神秘远比死之神秘更神秘啊。爱才是唯一该考虑的。”
插图是莎乐美手持约翰的头颅,亲吻约翰的嘴唇。这个女人一心想啵约翰的嘴却被拒绝,于是她请求希律王砍掉了约翰的头颅。
深更半夜,甚尔没法理解这家伙读书读哭了,更何况是这种类型的书,果然还是脑子坏掉了,非要说这书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带点血?
可她根本就不怕血,曾经看《朱迪思砍下霍洛芬斯的头颅》类似的也没有什么反应。
而且一开始这栋楼可比书本插画吓人多了,她本人已经可以做恐怖片女主了。
但她哭的实在是太可怜了,最后都上气喘不过下气。
“……啧。”可真麻烦。
他轻车熟路地提起七海由乃,放到沙发上,然后将热毛巾扔到她的脸上,还倒了杯热水。七海由乃没怎么哭了,就保持着那副姿态盖着毛巾瘫在沙发上,偶尔会有哭泣的后遗症,微弱的抽搐。
等他再拽起毛巾,由乃的五官消失掉了,如果将这种状态类比,大概是“蒸桑拿后因为太舒服毛孔都展开了”?
她拿起杯子,朝脸上原本是嘴的位置倒水,甚尔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没看见张嘴的动作,他很想知道这种情境下水是怎么进去的。
于是他实践了,他站起来,坐到她旁边,把由乃惊的一抖,将手覆盖在她脸上,去摸了。
脸是软的,平坦的,冰凉的,没有缝隙。
七海由乃吓了一跳,努力去移盖在自己脸上那只手,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于是她只好哑着嗓子,幽幽地说:“你~摸~够~了~吗~”还打了个哭嗝。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发什么疯?”他问,姿态仍是懒洋洋的,一只手盖在她脸上。
“……已黑化。”由乃赌气说道。
“什么?”他问。
“你就算是大叔辈也看过那种漫画里的反派角色吧?反派角色先是有个悲惨的童年,最后在命运中招致毁灭,黑化后决心想要毁掉他人的幸福,最终毁灭世界,像我就已经黑化了。”她说。
“……那么我们明天先去杀谁?”他说的还挺认真的。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危险的想法!”恢复五官后,她带着惊恐谴责的神情凝视着他。
“……”
“睡觉。”搞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来,甚尔觉得无聊,他站起来,拉着她重新回到卧室,眼神示意她上床。
由乃咽了口水,上了床。黑暗中,她听见他上床的声音,床片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又很快归于寂静,由乃觉得空间莫名变得逼仄起来,温度变得灼热起来。
她听见了他的呼吸声,感觉自己很紧张。
过了一会儿。
“我手腕疼。”七海由乃很小声地说,眼中还重新衔起泪。
背对着她的人没什么反应。
之后,是窸窣翻身的声音,宽大厚重手掌捉住她的右手腕,热热的掌心盖住了凸起的骨节的部分,摩挲得她滚烫。
“你怎么知道是右手?”由乃小声问。
“……”甚尔说:“快他妈睡觉,不睡觉我也黑化了,我黑化是真的会宰人。”
“其实我做了噩梦,”由乃故作忧郁地问:“你怎么不问我做了什么噩梦?”
甚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什么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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