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立敏对田岭可谓忠心耿耿,若此次放弃保他,其余田党定会生出“物伤其类”的心寒,那田岭的损失就难以计量。180txt
如今只需拿云知意耕耘好的成果,就能交换霍奉卿安分收手,保三司衙不起波澜的同时,又可保张立敏不会被深入追责,这笔交易对田岭来说显然划算。
心念定下后,他轻声笑笑:“既说起公道二字,那就不能全然照你的要求。你那提法,做得也太绝了。不若你我各退一步,分田于民之事,你与云大人共责。如何?”
霍奉卿端起茶盏,佯装思索地沉默片刻后,应道:“也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便算成交了。
田岭含笑喟叹:“云大人品行高洁,从来都更愿埋头做事,不喜沽名钓誉,想来不会介意与你共事主持分田。但在人情上,你一面要抢她之功,一面又要动她父亲……虽说他们父女如今关系生分,但你这也有点欺人太甚。”
“明白。我与她毕竟有多年同窗和邻居的渊源,如今又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霍奉卿哼声浅笑,“您放心,我私下里定会去望滢山登门赔罪。”
田岭假好心地叮嘱道:“云大人私底下少不得有几分大小姐的脾气,想来有你受的。你既有心去赔罪,最好敛性受着,万别闹得更僵了啊。”
事实上,他巴不得霍奉卿和云知意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也是他同意与霍奉卿交易的原因之一。
——
交易谈定后,田岭寻了几位相关官员吩咐好,旬会便继续。最终,事情就按照霍奉卿与他私下说好的那样解决。
均田革新的成果要被霍奉卿摘去一半桃子,自家父亲还被降职,云知意果然也如田岭所料那般,当场寒了脸色。
她倒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抓起面前一叠卷宗就朝霍奉卿扔了过去,然后转身走人。
田岭跟出来唤住她,低声安抚:“那小子咄咄逼人,我不能眼看着三司衙被他搅得大乱,只能委屈你些了。”
“田大人无需多言,我明白您的难处,”云知意稍敛怒色,一副从此与田岭同仇敌忾的样子,“混蛋霍奉卿,以往真是看错他了。他最好绷紧着皮,别有半点行差踏错。若被我逮着差错,保准让他哭得像条一百多斤的狗子!”
“稍安勿躁,”田岭拍拍她的肩,笑意和蔼,“这次你受委屈了,近几日若无要事,就不必到州府点卯,任意去做点什么散散心也好。”
云知意闷闷应了一声:“散哪门子心啊?分田的事需协调农田与户籍两处,还得抽空与工务署商量疏浚滢江的事。不瞒您说,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用,哪敢消遣散心?”
在党争之事上,田岭对霍奉卿这个年轻对手虽重视,但并不十分忌惮。眼下他最忌惮的其实是云知意。
准确地说,是忌惮云知意与霍奉卿合流。
云知意既有能力又有背景,目前在原州官场上的作用无人可及,又无人可替,许多事交给她经手,几乎十拿九稳。
最难得的是,她无心争权夺利,也不计较自身利益得失,真就一门心思踏实做事。
这样的人,对现阶段的田岭来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干将。
而霍奉卿心眼多、擅争权,同辈年轻官员里无出其右者。
若这两人确凿出现合流的迹象,田岭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对霍奉卿采取绥靖策略,定是毫不犹豫将两个人一并摁死。
今日这场旬会下来,云知意与霍奉卿显然结了大梁子。田岭心头大患稍解,对云知意的态度比平常又多了三分热切。
“那我稍后与钱粮署说一声,仍旧将田岳借给你使唤。他才能平庸,但帮忙跑腿传话总是可以的。若你另还想要谁,与我通个气之后,就任你点来用。行吗?”
“多谢田大人。之前与小田大人合作得颇为顺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云知意转怒为喜,笑得情真意切。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正愁不知该找什么理由继续与田岳保持密切接触呢。
——
是夜,望滢山云氏祖宅的揽月亭中,云知意与霍奉卿抵肩共席,把酒临风,庆贺起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默契携手。
考虑到霍奉卿那三杯就懵的酒量,云知意特地命人为他准备了淡如水的桂花甜酒酿。
可霍奉卿这家伙向来很会顺杆子爬,三杯酒酿下肚,明明没醉,却偏要借酒装疯,黏黏缠缠、挨挨蹭蹭,没多会儿就将云知意搂进了怀里。
“就亲一下。”他哑声噙笑,低低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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