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一百九十五年,七月十六日,晴,东南微风。
地上的拉长的影子在不断地回缩,枝头鸟儿发出嘲笑般的叫声。
楚江河顶着黑眼圈,蹲坐在农具所的镇门石上,凝望着“净心台”的方向,生着闷气。
“说好了早来的!这都快中午了……”幽怨的眸子中泛点晶莹,若非红肿的眼袋,此刻恐怕早已决堤。
楚江河失眠了,失落了,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此刻却找不到倾诉的人。
时间回到清晨。
不出意外的,赵灵儿虽然享受了片刻男人的怀抱,但何锋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却让她羞红了脸颊,所以……
当赵灵儿将何锋推开,即将暴走时,何锋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瞬间瘫软在地。
这是赵灵儿生平第一次主动抱着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给男人擦拭身体,更是第一次心猿意马、脸红心跳……
当赵灵儿抱着何锋放于床上时,床褥上殷红的血迹,以及那本《刑针引炁诀》,让她无来由地升起一股愧疚感“难道你是为了我,才冒着残废,甚至身死的可能,修习这歪门邪道的功法?”
这或许就是赵灵儿甘愿牺牲自己许多“第一次”的支撑,她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何锋那张不算特别俊朗的面容。
伴随着鼻间的酸楚,以及剧烈的心跳声,此刻眼中的何锋似乎慢慢变得更加清晰了、更加亲切了、更加有温度了。
就像一束柔和又温暖的光,照进了她黑暗冰冷的心,她不自觉地,嘴角缓缓向上,一种满含愧疚的笑容,出现在了她温润如玉的脸颊。
而躺在床上的何锋,此刻浑然未觉,因为他正在自己的内景中郁闷着!
因为他发现,内景如旧,依然不可内视经脉,但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膻中内的暖流正循着小周天自动循环,可即便它数次经过了神庭,何锋的内景中却还是不可见!
“没道理呀!难道上丹田没在周天公交线上?那我这是在哪?”何锋不禁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西南的秋天是比较干燥的,太阳的余温尚没有褪去,大多数农民会在秋收后,将地皮深翻,然后填肥料,再翻,等晾晒干了,再翻……如此往复,直到上冻。
何锋家的地,除了租种道观的十亩“中田”,还有山围子上,祖上传下来的二十五亩,以及祖孙两代陆续开垦出来的二十亩。
白事过后,有何成海的帮扶,何锋家的地里已经没有了麦子,而山下大多数田地,此刻仍是一片金黄。
日头逐渐毒辣了起来,四野无人的田地间,一个摆着古怪姿势的男人发出短促的呼喝声。
脚下被翻过的田地,此刻蒸腾起一缕缕“底气”。
远处看,朦胧中显得很是诡异。
何继祖比往常起得更早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循规蹈矩、不求上进、秉持中庸之道的人子。
父亲何成轩用行动和生命,告诉了他一个很残酷的真理,也同样向他展示了一个父亲、一个爷爷该如何为他们共同的“家”去付出。
从父亲死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羽翼下的雏鹰,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出气筒,更不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父亲了。
现在他是这个家真正的擎天玉柱,需要他丰满自己的羽翼,来护佑雏鹰们了。
纯元子中年时,为了实现师傅的理念,广收门徒,可先天资质可遇而不可求,后天资质想要入门,熬炼筋骨旷日持久,并不能迅速形成“势”。
故而潜心研究数年,如何使普通人快速获得炁感?
一时兴起,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借鉴《刑针引炁诀》与修武的各种《锻体术》,研究出了一门类似的功法,但只是雏形。
不用行那动辄致残的刑针刺骨,而是通过特有的姿势,折断、扭曲筋骨,从而刺激肌肉、经脉,使其获得炁感,但只是理论。
后被师弟纯灵子拿走嘲笑,再加以修正,虽不算尽善尽美,但也可让中等资质的修武者,快速获得炁感。
而何继祖此时修习的正是改造版的《伐身锻体术》。
显然,他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正通过特有的呼喝带动心肺震颤,从而纳炁丹田。
“牟!fu!嗨……”随着呼喝声不断重复,不断低沉,何继祖面部的肌肉都已经扭曲难辨真容,豆大汗雨,唰唰而下,浸湿了脚下大片的土地。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只见他胸膛猛然一鼓,大喝一声“该——”,随即,畸形的身躯,就像是拧紧的发条忽然失去了束缚,骤然迸发开来。
“六日?看来我的资质还不算太差……”何继祖四仰八叉地躺在泥土上,任由浑身的汗渍与泥土融合,有气无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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