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好歹将马喂饱,就在旁边空地里遛上一阵,回来安息,省得再投别的店,没有这里方便。lehukids
旺子主意打定,假装照看那马,想要走出,猛想起银包虽然扎在腰间,兵刃暗器也在身旁,包中尚有两大锭银子不曾取出,老汉叫我不要露白,如何丢在那里?其势不便带出带进,心方迟疑,忽见方才引路的店伙有一个中途离去的,同了两人,一个端着热水盆,两个用提盒装了几样上等酒菜,还有酒和蒸馍米饭,都是热腾腾的,放在炕桌上面。本是热炕,店东又命人生了一个火盆,越觉室中温暖异常,棉衣已穿不住,惟恐明日费用太多,忙说:”我路上业已吃饱,并未要什酒食,请端回去吧。”店东先把手一挥;伙计全都退出,随向旺子把手一恭,赔笑说道:”小英雄无须客气,千万赏我一点薄面,恕我梁五高攀,陪你用上几杯,我也还未吃饭呢。这个不算请客,本是在下自用现成饮食,人说借花献佛,这个连借花献佛也说不上。我曾受过马主人的大恩,虽不知小英雄是他什人,既骑此马,必非外人,这现成杯酒之敬,容我稍尽地主之谊,总可以罢?”
旺子一听,对方果与沈、樊诸侠相识,心中一喜,觉着所料不差,不由生出亲切之感,疑念渐消。因守师长之诫,并未说出姓名来历,梁五也似知道来客心性,也未深说,只问沈、樊二侠什么称呼,旺子答说:”那是小弟师叔,梁兄不必太谦,你我弟兄相称如何?”梁五闻言大喜,当时改口,略问姓名之后,更不再探询来历。旺子先颇留意,后见对方眉宇英悍,人虽精明,但是对人诚恳谦和,改口之后越发亲热,初次出门,交到这样的人,也觉投机难得。对方样样知趣,不似有什虚假,饮食又极丰美,不由越来越觉他好,只是萍水相逢,受此厚待,听那口气好似全部奉送,不要分文,想起师父平日之言,老大不安,但想对方既与沈、樊二位师叔相识,马又认得客店,就是外人,多少有点渊源,此人又说受过二位师叔好处,想必是真,反正推却不掉,不如且由他去,等到明日上路之时再和他说。哪怕这顿酒饭算他所请,店钱马料仍要照付才是道理。为免争执,也就不提。
梁五暗中留意,见他年纪虽轻,言动之间甚是灵警,外表偏又那么天真,暗中惊奇。
二人边说边吃,都是一些闲话。旺子先还恐他久坐不去,或是有事相烦,托带什话,不好意思拒绝,方想假装疲倦,哪知对方人甚想得周到,饭刚吃完,泡上一壶好茶,便推店中有事,道了安置,举手辞去,旺子见外房还有店伙伺候,推说明早还要赶路,令其自便,跟着关了房门,熄灯上炕,越想越觉事情奇怪,方才因恐对方乘机转问,也未探询他的来历,到底受过二位师叔什么好处,此人动作又是那么灵警轻快,口气十分恭敬,多半也是江湖出身无疑。想了一阵,觉着有些神倦,两眼一阖,朦胧睡去。
旺子睡得正香,忽听有人在撞窗户,惊醒坐起。当夜雪月交辉,月光正照窗上,毛茸茸的好似一个马头,正是那匹小花云豹,不知何时走来,朝窗上用头连撞,心中一惊。
初出远门,样佯小心,因房太热,只将外穿棉衣裤脱掉,内里衣服,连兵刃暗器均未取下。一见马撞窗户,料已发生变故,忙即推窗一看,外面月光如水,照得天宇空明,房上积雪都成银色,到处静悄悄的,并无丝毫声息。心方略放,吃窗外寒风一吹,身上热气全消,手已冰凉。暗忖:今夜真冷,正要缩回,马见旺子缩退,忽然张口来咬衣袖,由不得心又一动,低声悄说:”这样大雪寒天,你在房中养神,明早上路多好,深更半夜出来撞我窗户,莫非这里还有敌人么?”
这一人一马平日常用手势连比带问,好些事均能领会,旺子初意马厩太冷,再不便是天已快亮,想要赶路,随口一问,马竟将头连点,心更惊奇,忙说:”你不要动,我穿好衣服就来。好在天已不早,我已睡足,好便罢,不好便走他娘。”说罢回身,关好窗门,马也不再顶撞。旺子立时下炕,匆匆穿上衣履,结束停当,因不愿白扰人家,取出一小锭银子,想放在桌上,悄悄骑马就此上路。继一想,后院离店门共有六七层院落通道,店中人多,势非惊动不可,外面无什动静,主人不像有什恶意,又是此马自己寻来,如真和二位师叔相识,不问交情深浅,这等走法于理不合,还要被人笑骂,说我胆小多疑,实在不妥。正在迟疑,又听马撞窗户之声,但不甚重,似催起身,连忙走出,想要询问,那马衔了衣服便往外拖,蹄声极轻,仿佛怕人听去。经此一来,更断定店中有事发生。
旺子正要朝外走去,猛觉背上一紧,回头一看,马又在咬背后包裹,看意思似乎要他解下再走,也拿不准是否。连试两次都是一样,试将包裹解下,那马立时张口衔住,头朝旺子往前顶了一顶,便衔了包裹轻悄悄回身,往马房中走去。旺子试一回转,马又回身撞来。前后一想,忽然醒悟,心想:此马今夜举动奇怪,照这神气,分明店家不是仇敌,另外有事,要我前往探看。惟恐身带包裹行动不便,故此要我解下再往前走。回顾那马果在昂首作势,不曾追来,越知所料不差,便将身边兵刃暗器摸了一摸,准备停当,开门走出。同时发现门旁小屋中昏灯摇摇,临窗炕上有一店伙睡得甚香,也未惊动,轻悄悄掩将出去。走过当中正院,到一大树之下,隐身侧耳一听,因天太冷,各房商客连同守夜店伙均已睡熟,只有打呼之声隐隐传来,别无动静。暗忖:我乃投宿客人,深深半夜到处窥探,非但于理不合,被守夜的更夫看破,还要被人误会,岂不冤枉?再说店中院落又多,急切间也查看不完,被人撞见无以自明,好些不妥。恩师和王老汉又有不是真遇不平,不可多管闲事之言。天气这冷,何苦乱撞?又不像有事光景,那马偏又如此坚决,非要我来不可,是何原故?方觉无从下手,又无异状,打算回去,和马再打手势,如其真个有事,索性喊起店家,问明形势,有无可疑客人,或是有什不平之事发生,再来也是一样。只店家梁五真与二位师叔相识,事便好办得多。
想到这里,刚要回走,忽听来路房顶上冰雪微响。这座安平客店地大房多,主人善于经营,打扫清洁,各处院落中的积雪早已扫尽,房上积雪却是高达尺余,吃房中火炕一烤,溶化了好些,檐角上冰柱四垂,上面虽都冻成坚冰,因是新雪,上层虚浮,多半又薄又脆。旺子耳目双灵,受过高明指教,稍有响动立时警觉,听出东小院一面有人在上走动,知己应验。刚把脚步收住,改路往响声来路掩去。前面乃是一条货车通行的道路,东面稀落落种着一排枣树,正张望间,先是两条人影贴着对面树阴如飞驰来,脚步甚是轻快,一身短装,背上寒光闪闪,还带有刀,到了斜对面,略一立定,侧耳听了一听,便朝东偏院角门之内掩将进去。方想:这大一座客店,如何不听打更之声,这两人如是外来盗贼,店家怎么担当得起?心念才动,当头一人忽然回顾,月光之下看清面目,不由气往上撞。原来那人正是店东梁五,身后还有一个同党,兵器是对护手钩,业已拿在手上,以为这里竟是一个黑店,打算跟踪掩将过去。前面二人进门之后,门内忽又走出一个店伙,双方打一手势,忽又退出,隐在对面两棵大树之下,好似埋伏等人,看去不似想要害人光景。心方不解,那房上雪响已早停止,待不一会,微闻对面门内有女子怒喝了半声,底下便无声息。梁五似已警觉,朝同伴打一手势:”东小院有贼,业已出事,我们快走。”说罢,三人各取兵器,相继往门内纵进。
旺子藏在树下,离对面大树只得丈许,听出梁五等三人发现贼党,来此偷盗,埋伏门外,想要迎头动手,不料来贼已由别处房顶上横越过去,抢在前面。旺子终是年轻好胜,又觉梁五这人不错,既非黑店,便应助他一臂。同时,又听东偏院内金铁交鸣之声,知己动手,跟着便有手持兵器的壮汉由店伙房中短装走出,但不跟去,只在院中觅地藏起,向前张望。左角厢房灯光忽亮,内一壮汉便朝那厢房赶去,隔窗和客人低声谈了几句,大意是说:今夜闹贼,东家业已带人亲自出手,包你无事。我们安平店中,客人丢了一草一木,都必照赔,只管放心安眠等语。
旺子本来两次跃跃欲试,一听此言更生好感,刚刚举步,想往门中纵去,忽听身后有了响动,忙即纵身回顾,正是初到时端酒菜的一个伙计,一见旺子,忙即收势,恭身说道:”小英雄,恕我无知眼拙,今夜来贼十分扎手,东小院上房两位女客也非常人,敝东本想和她里应外合,两下夹攻,不知怎的没有动静,也许中了来贼暗算。如今打得甚急,我知尊客剑侠门下,求你仗义相助才好。”旺子闻言,越发激动义愤,匆匆点头,便往对面角门中纵将进去。身刚落地,忽听头上风生,一条白影由房顶上往东小院飞越过去,身法快到极点,一闪无踪。因店伙相隔已有两丈,并未招呼,也不知是敌是友,忙往里面赶进。快要到达,想起师言:”近来贼党多用迷香毒药,上次张庄对敌,如非你诸位师叔服过小还丹,也难免于受敌人暗算。你孤身在外,遇见敌人,先将我特制的解药闻上,方可动手。”心中一动,忙将身边解药喷筒取出,朝鼻孔中喷了一些,然后掩将过去,刚把进门一条丈许长的小弄走完,转过墙角,目光到处,人已倒了一地。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二一 客馆救婷婷 未敢通词逢彼怒 长途驰骏马 忽惊别语忆朋交
前文旺子由天水赶回,到了王家酒铺一看,诸侠业已分别辞去,问知张庄群贼中的元凶首恶已全伏诛,山口内两条河渠业已兴工,当地只剩铁笛子和王氏父子为首,率领民夫修那水利,跟着师徒相见,奉命练习骑马,和各位师长所传武艺。当地土人均感铁笛子的恩义,开渠之事又与本身利害有关,人心振奋,个个努力,到了十一月底便大体完成。旺子随奉师命去往间中有事,临行给了两封书信,并未言明所去何事,只说到了青林坝,寻一姓卜的人,便知究里,还给了两百银子的路费。这时天降大雪,旺子行至张王庙大镇之上,投宿在一家最大的客店安平店内,店主梁五自称受过沈鸿、樊茵夫妻双侠的好处,对客十分厚待。旺子先颇怀疑,又不愿无故受人款待,身有要事,不敢泄露来历,好些为难。后见主人对他十分诚恳亲切,又是小花云豹引来,细察梁五神情不像是假,也未盘问他的来历姓名,心方略定。饭后上炕安息,睡到半夜,忽听马撞窗户,起身一看,见月色甚好,知道马甚灵慧,此举必有用意。先疑落在黑店之中,拿了兵刃包裹正往前走,马忽含了包裹,转身回房,也不知什么用意。
到了正院,见四外静悄悄的,并无异状,惟恐引起误会,正在迟疑,先听房顶冰雪微响,由东小院传来,忙即掩过,还未到达,便见梁五同了一人手持兵器,由角门内引出一个店伙,埋伏树下。刚看出主人不是恶意,另外还有几个壮汉均是店伙,也都拿了兵器走出,似想保护旅客,只在当地埋伏,安慰客人,请其不要惊慌。同时微闻东小院内有女子怒喝了一声,梁五等三人听出贼党业由房顶赶往上房偷盗,跟踪赶去,动起手来,金铁交鸣之声甚急。正听之间,旺子踪迹也被内一壮汉发现,由身后掩将过来。旺子听出有警,忙即纵身回顾,正是先前送酒菜的伙计,问知来了剧贼,梁五等三人业已动手,忙即跟踪掩去。快进门前,瞥见一条白影由那一尺多积雪的房顶上飞越而过,一晃不见,这等又松又浮、刚冻成冰的新雪何等松脆,那人飞行其上,竟会悄无声息,知是一个轻功极好的能手,心中一惊。因正院几个守望的伙计似都看见,均未作声,也不知是敌是友。想起以前师长之言,匆匆闻上解药,仍往前走。
初次临敌,甚是小心,转过墙角,探头一看,院中的人业已倒了五六个,双方好似刚刚分完胜败,倒地的人俱都未见转动,也无声息,似已死去。同时瞥见两条带有刀光的黑影,正往上房东首一问相继纵去,只看到一个背影。因双方都是夜行人的打扮,急切间分不出是哪一面得胜,觉着双方都有不少的人,自己人单势孤,不敢造次。正打算看清形势再行下手,掩身暗处,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原来地上倒着六人,梁五等三人全在其内,照此形势,分明来贼厉害,梁五等店家全被打倒,自己如何能行?其势又无后退之理。正在进退两难,忽听上房又有女子怒喝之声,跟着便听兵刃交触,双方喝骂,动起手来,不由激动义愤,也就不再顾忌,怒火一撞,正往前纵。旺子因受师长指教,动作十分机警,照例不先出声呼敌。刚刚纵到台阶上面,侧顾地上六个店家,梁五和内中一人似在转动,救人心切,也未留意。又觉贼党厉害,暗器业已取在手内。正想隔窗窥探,看清形势再行下手,猛瞥见一条黑影由房中纵将出来,下面也有呼喝之声,双方恰巧迎面。
那贼也是该死,上来先将上房两个女客迷倒,正要入内下手奸杀,不料店家梁五原是绿林出身,洗手归正,开此客店,因比别家准备周到,店伙和气,饮食起居样样精美整齐,旅客又极平安,非但店中向无失窃之事,遇到一些孤身行旅,或是缺少盘川的住客,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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