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白吗?
是有点。
似乎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白。
南雁想了想,那时候的贺兰山工作在美利坚,是工程师。
而现在他依旧是工程师,但多是在实验室里工作,盯着那集成电路板又或者在研究别的技术。
户外作业少,也难怪越来越白。
“不管是劳动人民黝黑、泛黄的皮肤,还是你这没什么血色的苍白,其实都是劳动的体现,没必要听别人的胡说八道。”
南雁的宽慰让贺兰山抿唇笑了笑,载着南雁往无线电厂去。
回到家属院这边,刚好看到母亲贺红棉。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哎呀南雁,你怎么来了?”
贺红棉顾不上教训儿子,“又来出差了?”
比起贺兰山,贺红棉才是真正的对上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都快退休的年龄,对这些并不关心。
至于儿子的前程,虽说小贺并不曾继承赫尔曼在某些领域的智慧,然而他在计算机领域还算有些小成就,或许能自己搏杀出一片天地呢?
并不见得需要她这个母亲来乱指点。
做好自己的工作,对上面的诸多事情并不在意的贺红棉,后知后觉南雁的这次“出长差”。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等回头退休后去找你玩呢,这样的话我们往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等周末我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呢。”
贺红棉经历了许多,但哪怕生活变化万千,她依旧还保持着那份独特的天真。
让南雁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甚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在欧美人对亚洲面孔那般排斥的年代,贺兰山的父亲选择这么一个华裔做妻子,是否就是因为贺红棉性格里的天真烂漫呢?
人对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总是抱有几分期待与渴求。
南雁就是如此。
当然,她也没跟那个希克斯先生打过交道,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只不过这样的贺红棉,让人难以拒绝。
南雁很快答应了下来。
贺红棉很想要现在就邀请她去家里,但贺兰山阻止了。
“她刚坐了一夜的火车,让她先去休息。”
贺红棉反应过来,“对哟,那南雁你先去休息,晚上要吃点东西吗?到时候来我家吃点粥好不好,一定要吃晚饭的。”
“好,那就麻烦了。”
“哪有。”贺红棉还是想要跟南雁多说几句,送人到家里。
就是前后楼,倒是很近。
“那你先休息,等下我让小贺来喊你。”
推着自行车的贺兰山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看向南雁的眼神很快就转移开。
南雁没怎么留意,和贺红棉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她其实回到家也没睡。
又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下,折腾出一身臭汗这才烧了壶水去卫生间里冲澡。
老式筒子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卫生间颇是逼仄,但总算有个能夏天冲凉的地方。
倒也不错。
南雁收拾好后再来打量这个新住处,等回头无线电厂有了足够多的盈利,说什么都要重新建设家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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