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铭的声音不仅没有肯定和赞扬,反而充满了愤怒:“虞恬,今天义诊,这里有的是医生,这些急救轮不到你处理。”
虞恬愣了愣,继而内心是委屈和不敢置信。
言铭竟然当着郑廷付的面训斥她。
她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可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对气胸的急救处理很有自信,我知道自己可以救他……”
“虞恬,你是医生吗?”
虽然言铭平日里对自己也不多热络,但这么严肃而训诫的口吻,还是虞恬第一次遇到。
他显然还没训够自己,然而义诊排着的大长队还需要他去处理,他瞪了虞恬一眼,这才转身走了。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之前尴尬站在一边的郑廷付。
看着两个穿着白大褂走远的人影,虞恬心里不是滋味。
又酸又涩,像夏天浸满了水泡了一夜的棉布,从水里拉出来带着被打湿的潮意,还有永远拧不干的水意,那种坠在手里沉重的质感。
虞恬觉得眼泪已经在自己眼眶里打转了,她非常努力才能抑制住不让眼泪滚下来。
她心里难受的要命。
不能当医生是她的错吗?
不当医生了,她学的东西就不算数了吗?
她只是好心希望救老人的命。
难道就因为她没能成为医生,连她救人的资格都会被剥夺吗?
以往临床课程的时候,不是没有毛手毛脚被老师批评过,可不知道为什么,虞恬觉得言铭的批评对她的心情影响格外大。
是因为他要在郑廷付面前维持同事情谊吗?
如果夸了自己,就等于打了郑廷付的脸,坐实了他判断不专业差点害了老人的事实,郑廷付可是和言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而自己如今和言铭则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孰轻孰重,是个正常人会怎么选择,不用深想,虞恬也知道。
只是心里还是难受,夹杂着不甘心。
虞恬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受伤的手,那种委屈遗憾和屈辱又一次漫了上来。
她真的真的再也不要和言铭做朋友了。
幸好没有和言铭做成一家人,幸好言铭没有变成自己的哥哥。
虞恬赌气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她憋着气,刚做完了所有问卷调查的收集工作,就收到了戴鑫的电话。
上次的家庭聚会里,虞恬告知了戴鑫自己准备做的科普节目,也说了自己会在今天来这一带老小区调研,只是随口一说的话,想不到戴鑫还记下了。
“小鱼,我正好来你调研的小区附近办事,现在忙完了,正好快饭点了,我来接你,一起吃个饭吧。”
虽然没看见戴鑫的脸,但光是听他的声音,也能觉察到热情洋溢的生动气息。
“正好,你那边的义诊要还没结束,我可以帮你把你做调研这些也拍一段素材,到时候剪节目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用上,总之是有备无患。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开导航过来。”
虞恬挂了电话,目光下意识瞥向了还被老年人们围着做义诊的言铭。
果然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言铭的眼里只有患者,没有其余任何异性生物,不管是女朋友还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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