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绯色官袍笔直站在那,金色晨光下通身的矜贵,本该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只可惜那眸子微凉。
沈如絮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不想下马车:“陆世子有什么话请说。”
陆亭知平静盯着她。
默了片刻,沈如絮吩咐车夫:“吉三,把车靠路边停一停。”
得了这话,陆亭知转身进了旁边的米铺。
沈如絮跟着进去,见柜台前的标记,顿时明白这米铺是陆家产业。这会儿还早,铺子里没什么人,掌柜见她进门投来友好的一笑。
她跟着陆亭知到了后头的天井,站定。
“陆世子有何事?请说吧。”
“你如何结识二皇子的?”他开门见山。
沈如絮蹙了蹙眉:“我不知陆世子是何意。”
“你不必知。”
沈如絮一堵,对他这态度很是不可理喻:“若陆世子喊我来只为了问这些,恕我无可奉告。”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陆某告诫沈小姐,最好不要接近二皇子!”
沈如絮倏地转身,笑得轻蔑:“你以什么资格告诫我?陆世子?”
陆亭知对于她的轻蔑毫无波动,面无表情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此话沈小姐不会不知。”
“我也奉劝陆世子一句,多管闲事死得早。”
这话一落,陆亭知脸上总算有了丝变化,脸色更沉了。
“陆某乃好言相劝!”
“小女子忠言逆耳!”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沈如絮转身出了米铺。
回到凝绡院,沈如絮还在想陆亭知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他到底是何意?
上辈子,舅舅入狱之后,她曾求陆亭知带她去狱中看望舅舅,彼时舅舅只让她别掺和此事,一切听陆亭知安排。
那时候她听说朱瑾潇在朝堂上为舅舅说过话,便想让陆亭知求朱瑾潇帮忙。可陆亭知却跟舅舅一样讳莫如深地让她别掺和此事。
再后来,许是陆亭知故意瞒着她,她鲜少从他口中得到朝堂的消息,最后一次,也是陆亭知奉命去将军府抄家的时候。临走前,他只说了句“絮絮你信我。”
沈如絮原本想信他,可后来舅舅冤死狱中,舅母和三个表哥也相继惨死,她难以相信了。
陆亭知是大理寺少卿,与朱瑾潇又是拜把子的好友,两人在朝堂上皆有不少势力。
舅舅分明是被人冤枉!
她不懂!不懂为何以陆亭知的本事却救不了舅舅,也不懂为何陆亭知要主动请缨去将军府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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