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和潇璇睡到日出才醒,一起吃过早饭。一个要去前院和管事们照面,一个要去“太始门”安排这一月的庶务。潇璇坐在羊车上听到金木相击,“乒乒乓乓”,初觉奇怪。临近一看,“太始门”旁竟成了走木料工匠的穿堂,不由蹙眉:“从明天开始,示下改在‘无尘居’。”
梅钗应了一声,趁机提醒:“山下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我安排了两个稳婆,日夜看着。”潇璇听出她言下之意,轻轻点了点头。
容辉在书房说起去金州开钱庄的事,石万鑫一听有戏,欣然赞成:“好事啊!”又摇头犯难:“可是我们的本钱不多呀!倒腾黄金是大买卖,没有个几百万两现银周转,根本完不转。上半年正是各家开业打本的时候,我们最多从各地抽一百万两。还有,那些黄金买回来没地方花,不就成死钱了吗?”
“放心,成不了死钱!”容辉拍胸脯保证:“只要我们把金州的金矿捂住了,就可以利用‘玉华道人’柳家这条线,和外面做生意。虽然贵了些,就当长见识,总比当‘井底之蛙’等人踩,来得划算。至于本钱,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还要去一趟陈都,拉上陈家。看还能不能通过陈家,拉上赵家和宋家。要是能集合我们四家财力,金州有多少黄金,我们就能吃下多少,价格还得由我们说了算。”
“不错,我们多存些黄金,有备无患。”严良连连赞成:“内子说了,这结界比起她进来时,更加不稳定。筑基修士运气好,也能闯进来。结界崩溃,是迟早的事。如果可能,我们最好能组建一卫战修。”
“战修?”容辉睁大眼睛问:“什么是战修。”
严良也不太懂,含含糊糊地说:“就是筑基后修炼特殊功法,成为修士中的战士。据说一个战修不可怕,可怕的是上千战修组成的战部。像这片六千顷的田庄,如果放在外面,至少要驻扎一个卫。”
“防人之心不可无!”容辉一想也是,不由看向6大海。6大海讪讪地说:“俺才刚刚筑基,弟兄中筑基的还不到十个人……”
“输人不输阵!”容辉轻哼一声,正色说:“熊应天胆子不小,竟敢偷袭本王。你带人拿下‘神剑门’的山门,他那里应该也是一处灵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清理干净,再规整规整,给二妹当嫁妆。”
“‘神剑门’立派百余年,摸一样都是古董,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6大海闻音知雅:“这是要把‘神剑门’的家当赏给弟兄们!”不由喜笑颜开:“王爷放心,弟兄们手到擒来!”
石万鑫跃跃欲试,也想跟着捞一票,容辉却有事交给他办:“陈凌云大婚,据说户部拟拨五百万两,肯定从‘汇丰钱庄’走账。你亲自盯着,别让二妹妹丢脸。”
石万鑫眉开眼笑,信誓旦旦:“王爷放心,二姑娘的嫁妆,肯定物美价廉!”
容辉接着说了收租起课的大事,又问严良:“我们没见识,想请林姑娘给这些‘粮棉油’分品定价,不知道嫂子方不方便。”
颜良想都没想,满口答应:“有什么不方便,妇道人家就该做些纺纺织织的事。”
容辉想起严良做梦都想当宰相,也给他安排了个差事:“既然咱们山下有了县衙,也让那些进士老爷们写写奏表,就往你这里递。该批的批,该驳的驳,别跟他们客气。”严良目光灼灼,眉开眼笑,欣然应诺。
容辉交代完手头的事,想着只要捂住金州的金矿,就能和潇璇出去游历天下,心里一阵狂跳。中午和潇璇吃午饭时,就说要去陈都。
两人神通初成,往返陈都不过两个时辰。再离别时,潇璇给容辉挑了件天青色茧绸直裰,只嘱咐“早去早回”。容雪还记挂着几件私事,也要跟着。兄妹俩并肩跃起,破风而去。
容辉先和容雪回府,拜见过父母兄嫂。为表尊敬,亲自给陈凌云下了一张拜帖。再进宫时,宫门大开,鼓乐喧天,凌霄亲自出门相迎,直入前寝宫。
容辉见凌霄以常服相迎,有些受宠若惊:“这也太客气了,上回进这道门,你哥可是要我下跪呀!”
“我陈家原是‘灵山’的柱派世家!”凌霄盈盈迈步,巧笑嫣然:“召见臣下,有召见臣子的规矩。接待道友,自然也有接待道友的礼仪。”不卑不亢,毫不担心身边人会纳自己为妾。
“难怪你修炼得这么快,原来藏着家学!”容辉心中恍然,和她说笑者去了前寝宫。又见穿了套克丝深衣的陈凌云亲自沏茶,忽然觉得这妹夫有点意思,索性将一路见闻据实以告。
二月初五,风和日丽,燕玲辰时开始阵痛。潇璇得到消息,穿了件大红克丝深衣,戴了整套赤金头面,亲自去了七驿镇别院。一院的丫鬟婆子纷纷出来行礼,潇璇边走边问:“怎么样了!”
稳婆陪着笑说:“这才刚刚开始,最快也是中午,王妃先去正屋歇着,有动静我再给您回话!”
潇璇微微点头,走进正屋,直入西梢间。西窗外就是“襁褓房”,丫鬟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她看在眼里,不住腹诽:“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梅钗和桃钗端上茶水点心,问起膳食:“王妃,您中午想吃什么。这里不比山上,得早点准备。”
潇璇想起这些破事,就一阵头疼,蹙起眉问:“燕玲这几天怎么吃的。”
“我问过了,每天一盅防风炖仔鸡,再是白菜、豆腐、羊奶之类!”梅钗如数家珍:“厨房里刚刚炖上‘枸杞红枣乌鸡汤’。”
“大肘子补气,鲜鱼汤下奶。也就是说,没有催奶。”潇璇心里很不舒服,沉下脸问:“乳娘找好了没?”
“找好了,一共五个!”梅钗往西一指,接着说:“都住在西跨院,每天吃一个肘子,一条鲜鱼。”
潇璇心里很烦,觉得该去瞧一眼燕玲,又怕自己心软,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院中琐事。梅钗看出潇璇的心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吃过午饭喝完茶,忽听一声哀嚎。声音凄厉,正是燕玲。
潇璇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站起来问:“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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