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龙君宇正在堆着折子的书案后处理政务,见她醒来手中正看着的折子当即搁在了案上,起身走了过来,笑谑道:“你还真能睡,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朕可还陪你饿着呢,你却只管睡觉让朕一个人挨着饿。”
略带薄茧的大掌,爱怜地摩挲了一回她睡意未消,懵懵懂懂的小脸,龙君宇方含笑起了身,掀帘而去。蓝烟在内又闻,他在外唤人进来为她盥洗。
“小姐。”进来的却是满面喜色的秋荷,放下帘子后,怀里抱着个包袱团几步便到了蓝烟跟前,压低了声音唤道。
包袱被秋荷打开,里面竟是一套干净的衣裳,蓝烟有些惊讶,得亏她一个小姑娘竟能料想得到这个,不禁向她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
刚还蓝烟发愁这下要穿什么呢,来时的那套已经皱皱巴巴的又沾了些污迹在上面,她是怎么也不肯穿在身上的,没得惹人笑话,自己也别扭得不行。
见蓝烟眼中闪出讶异与赞许,秋荷一面手脚麻利地帮着她穿戴起来,一面低声笑着分说道:“刚才在岸上,王总管暗中要奴婢取套小姐换洗的衣裳来,奴婢便让跟着来的小惠子跑了一趟。”
原来如此,这王总管对皇上心思倒是揣摩的蛮准的,蓝烟在心里想着。又觉得,他在皇上身边久已,或许平日见多了这样的事,便早一步预备上了。以蓝烟对性好倚翠的龙君宇的所知,觉得后一条也许最为接近真相吧。
午膳摆在了船头露天处,擎起的明盖阻隔了势头犹盛的秋阳,安享着一片凉荫,吹着湖面徐徐而来的清风,两个饥肠辘辘的人吃得比往日都分外的香甜。
画舫不知何时已抵了岸,龙君宇携起凭栏而望的蓝烟的纤纤玉手,一并下船登岸。秋荷仍旧怀抱着个锦缎包袱,与皇上身边的王褔玉,以及几个内监随行在后。
此处已不是他们当初上船的地方了,但蓝烟却觉得有几分眼熟,待抬眼见到宫殿门首所悬挂的匾额时,心里一惊,再也不肯往前挪一步了。
不见蓝烟跟上的龙君宇回身道:“怎么停住了?”
“皇上欲至慈安宫向太后问安,臣妾不便打扰,请容臣妾先行告退。”蓝烟俯身屈膝,口中恭敬地道。
龙君宇近前扶起她,道:“朕已有几日不曾向母后问安了,今日既恰好到了这里,你便随朕一起去见见太后吧。”说着握住她有些凉意的手,安慰道:“朕知你仍心有余悸。不过,之前那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如今已然说开,太后又素来和善,日后必不会再为难于你了。还是说,你以后都不见太后了?”
不见太后?在这后宫之中,我哪里又能从心所欲地不见谁,蓝烟心想。真的是恰好吗?还是你原本便有意为之?这样精心地设计了这么一场,究竟又为了那般?
她实在猜不透他的用意,而皇帝的威严不容侵犯,她又何曾执坳过龙君宇所做的决意呢。不管起初她是多么地不情不愿,如何
的不肯配合与拂逆,最后的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屈从于他的为所欲为,这一回也依然如故。
慈安宫中应门的太监,见了皇上驾临,忙不迭地跪拜行礼,又朝里间高声宣报,道:“皇上驾到。”里面自有人一重重地传进去,报与太后知晓。
午睡初醒的太后,正在屋里喝茶,闻听皇上来了,原本没什么神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见之下,太后有着几分笑容的脸,更添了些欢喜,及至见到皇上身后的蓝烟,笑与欢喜立时减了几分。
蓝烟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地朝太后恭敬地行礼问安时,龙君宇已然在太后下首坐定。待她起身也坐下时,太后已与龙君宇和颜悦色、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来。
太后关切地道:“近来天热,但到底已过了立秋,在吃的膳食上不可过于贪凉。夜里寝室只能放一盆冰,也不宜放的近了。身上的衣裳也要跟着寒温,及时添减。若只图一时半会的快活,或是怕麻烦,难免不染上什么病症,那时不止你人难受,还不知要耽误多少事呢。”
太后说一样,龙君宇笑着答应一样,太后还是不放心,偏头对身旁的朝云吩咐道:“去外面瞧瞧,都谁跟了皇上来的,叫进来一个。”
朝云领命去了外间,见龙君宇笑的漫不经心,太后又语重心长地道:“你也别嫌母后唠叨,身边若是没个周到人悉心侍候着,你自己又是个不经心的,一时得了病,只怕都不知是如何得上的呢。”
说话间,皇上身边的总管内监王玉福跟在朝云身后进来,太后先是无微不至地了解了一下皇上的日常起居,又细细地嘱咐了一遍,才放了他出去。
此时,蓝烟也尝了一回被人晾在一边的滋味,都忍不住要疑心是否遭到了龙君宇处心积虑的报复了。不过,她不觉得尴尬,反而很安于这样的处境。被人漠视,总好过被人难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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