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在你,做不做在我。xwdsc
许康轶站起身来,模糊的看着花折一身单薄瑟缩的秋衣,面上有菜色,觉得说一句抱歉愧疚之类的太轻,无声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花折情深似海,眷爱如佛,完全不求回报的扑在了他这个薄情糊涂的人身上,他觉得结草衔环也难报一二了。
没有花折的时候,他无怒无欢,不为难;有了花折的以后,他大喜大悲,常犹豫。
他何德何能,有人对他如此爱重?如果不是真相浮出水面,他可能不会信世上有这么无我的感情。
他身边过于血雨腥风,离开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有阳光大道,何必选择独木桥?
一时间心中千种念头闪过,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了花折身上,按了按花折的肩膀:“铭卓,你…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前尘往事就忘了吧,外面天高海阔,珍重。”
花折万念俱灰,他当年孑然一身跟着许康轶进了泽亲王府,而今要走,也不想带走一件大氅,可看许康轶也是病入膏肓,终不想再解下大氅引他多些情绪。
他本能的后退一步,双膝跪下,声音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欢跃:“殿下,无论我曾经是什么身份,终究是我舍弃的;您护了我多年,和我主仆一场,多年来我一事无成,临走给您磕头认个错吧。”
许康轶侧跨了一步,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他,冲门口无声缓缓手背向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
花折任由余情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搀起来,把他带出了王府。
余家家大业大,余家老二多年在京城苦心经营、深耕细作,在京城产业商户无数,绝大多数为求低调,俱是隐名的。
比如说现在下榻的这座宅子,是前朝王孙公子们的家业,闹中取静,居住环境极好。
余情安置下花折,陪他说了一会话,看他神色黯然,知道他是想单独呆一会,夜色已深便不再打扰,吩咐下人细细看顾,她起身去了侧院书房。
门帘掀起,一名男子坐在桌旁品茶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仔细看去,竟然是西北郎凌安之,听到余情进来脚步轻快,也不抬头,朗笑道:“怎么,接到夏吾的王子了?”
余情脚步一顿,继而坐在桌旁去按凌安之高挺的鼻梁,大为惊奇:“花折身份只有我和梅绛雪知晓,这么多年从来不敢透漏任何风声出去。这你也猜得到,你怎么知道花折是夏吾的王子?”
凌安之卖关子的侧首一笑,抬手捏住余情的下巴,“你今晚任由夫君所为,我就告诉你。”
余情当即坐直了身子,脑袋往后仰了仰:“你这个酒色之徒,我可不像你不用出门,明天好多事要做,没门。”
凌安之身体素质极佳,平时精力全用在战场上,可最近没有战事,他注意力转移,恨不得和余情合二为一,昨晚花样繁多的曲意侍奉,惹得余情辗转求饶,四更天过半才睡下,今天日上三竿了还起不来,差点被付商堵在房中看出端倪。
所以今日起床后就痛定思痛,今晚要守身如玉,绝不再被西北侯声色迷惑。
这半年凌安之和余情情意绵绵,往来信函心意不断,每个把月便有一个人不辞辛苦的跑一遭。凌安之本来前几天到太原军中,一为检查太原军整编训练后的效果,二为探望余情,却不料余情有生意上的事进了京城。
他心里有点小失望空荡荡的,想了想干脆把手头事情利落的整理完,之后偷偷进了京,也是昨天刚到。
凌安之将余情搂过来蜻蜓点水的吻了几下:“情儿,以前不是挺愿意占三哥便宜的吗?”
余情手里一堆事扔着:“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凌安之冲她忽闪着浓密的眼睫毛装可怜:“果然天下的坏女人全是一样的,得到了就不珍惜。”
余情哭笑不得,这大帅怎么这样:“…”
这位用碧波荡漾的眼睛雾蒙蒙的看着她,似有祈求之意:“我下厨给你做饭换还不行吗?”
余情堪堪绷着脸:“女子以瘦为美,我才不馋。”
凌安之拉起余情的袖子,轻轻摇了几下犯贱:“夫君自西北来,情儿还是以身饲狼吧?”
余情本来对他从来说不出一个不字,不过近日糟心的事情太多,想到许康轶病重,花折也遭遇了变故,不由得笑不出来了:“三哥,花折的身份只有我和梅绛雪知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凌安之怏怏然的住了手,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不再耍赖吊胃口:“今年春季,安西军追击突厥,为求近路冒雪偷越夏吾国境,被夏吾都督勒朵颜带重兵发现,本来剑拔弩张,马上开战,可是花折却三言两语就退了兵,我常年打仗,对阵前的事情最敏感,当时便觉得奇怪。”
“那日听花折说他与勒朵颜相识多年,你想一想,花折和我同龄,怎么能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相识多年呢,何况勒朵颜是夏吾国的公主,身份贵重,更不可能随意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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