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三房的面面相觑,虽觉十分奇怪,仍旧依言离开。
大夫人向氏没得到个准话,心中忐忑不安,留着不愿走。
阿元是她的女儿,她比谁都担忧,怎么能不管不问?
“你现在知道阿元是你的女儿了?早干什么去了,我早说,不是自家人,不要领进门,你带回家里的,那不是福星,是克星!迟早把我克死,把阮家克垮!”阮老夫人为湘云转述的,在宿凡苑外发生的种种,对向氏发脾气。
向氏委屈看向丈夫,只得到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无其他。
阮清德不是不愿为妻子出头,只是以他以往的经验,他越是向着妻子说话,越是惹得母亲不快,倒让母亲与妻子的关系更加紧张,久而久之,他也就只能当个旁观者,谁也不帮,只能在自家院子里多说些好话,多做些事情,以此安慰受了委屈的妻子。
向氏不怪丈夫,除了这一点,阮清德对她都极好,可偏偏这一点,是她最难受的地方,她却只能自己忍着。不能忍,还能怎样?难道公然对婆母不敬么?她一贯的教养,不许她如此,她的性子,也走不到那一步。
她实在是难做,想到心中忧虑的那桩事,深吸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母亲,将慕琉送去庄子上吧。”
阮老夫人一愣,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老太太打量着媳妇,揣摩她是否别有用意。
向氏不再言语,做这个决定,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总觉得是对不起慕琉。可她身为母亲,绝不能眼见着……那样的事发生!只愿慕琉去了庄子上,能渐渐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
阮清德也没想到,妻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诧异地望着向氏,比阮老夫人还要震惊,但他并未质疑妻子的决定,他知道她不是个随性子、胡乱行事的人,他一贯为她的善解人意、处事圆融而欣慰。既然妻子有这样的决定,一定也有非做这决定不可的理由。
只是,阮清德不知是什么理由,连猜也猜不出。
阮老夫人冷哼一声,“人是一定要送走的,但在此之前,先等阿元回来,我的阿元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阿元既然动了手,便要说个一清二楚,那个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两巴掌够不够抵她的过,若是抵不了,只是将她送去庄子上,岂不白白便宜了她!”
“母亲!”阮清德心痛高呼一声,“慕琉也是您的孙女。”
阮老夫人冷哼一声,“我可从来没有认过。”
向氏侧过身,用手帕擦着眼泪。倘若不是慕琉生了那样的心思,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去庄子上……
阮清德瞪着阮老夫人,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那是他的母亲,是他无可奈何之人。
“……只说,阿元何时能回来。”
阮清德清楚阮老夫人的性子,若是轻焉真的被温岂之绑走,阮老夫人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他又想到温岂之曾那般掏心掏肺与他坦白对轻焉的真心,也觉得这般赤忱有心的年轻人,做不出伤害他女儿的坏事。
“记住,阿元与她大哥出外游玩,只是碰巧与温小将军相遇,不管别人怎么说,咱温家不认!”
轻焉是在众目睽睽这下,自愿跟随温岂之走的,这说法如何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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