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硕正想开口,师晏不由以手抵唇咳嗽两声。
“师先生染了风寒?”
师晏清了清喉咙,“许是初来大周水土不服,夜里起来几次,无碍。”
“身体是大事,师先生可有瞧过御医?”
“这话严重了,师某不过是摄政王府上门客,此番乃是随行,哪能劳烦大周朝的御医。”师晏笑着摆手,“袁先生不必挂在心上,本也不是大病,休养两日便好。”
“小病不治大病难医,师先生万不能马虎……”
袁硕说到此,自怀里拿出私人印章,“东市崇坊有家医春堂,里面掌柜乃吾至交,师先生只要拿这枚印章,那里坐堂大夫自会尽心尽力。”
见袁硕双手捧过印章,师晏推辞,“这可不好。”
“客随主便,师先生要是不拿,我便一直举着。”袁硕本想套套话,看送什么东西才能入师晏的眼,这会儿得着机会,自是殷勤。
师晏勉为其难将印章接在手里,收起时,眼底那抹晦暗悄然掠过,“那师某恭敬不如从命。”
“哪里哪里!”袁硕高兴,“师先生吃菜!”
一顿饭下来,袁硕尽量把自己表现的博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谈天说地,讲古论今。
师晏多半静声聆听,时尔附和,微微一笑……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
擂台比武之后第四日,萧臣入宫探望贤妃。
昭纯宫内,贤妃正在院中修剪盆景,年约三旬,依旧风姿绰约,容色照人。
贤妃长的好,若在淳贵人那个年纪,姿色便是没有那般妩媚,却也是绝对不输的精致柔美。
“娘娘,七皇子来了。”贤妃身侧,清茉提着一个装捡枝丫的竹筐,小声道。
贤妃没有抬头,视线尽在盆景上。
眼前盆景盘根错节,亭亭如盖,贤妃抬手摘去梢头嫩叶,如此可以促使腋芽萌发长出分枝,同时又会去掉长势偏移方向的腋芽,保持整个盆景处于最佳状态。
萧臣走过来时,清茉俯身施礼。
“本王来。”萧臣提过清茉手中竹筐,浅声道。
清茉下意识看了眼贤妃,见贤妃点头这才退下。
整一排的盆景,贤妃已在这里修剪半个时辰,阳光落下来,额角隐现细密汗珠儿。
“母妃进去歇息,剩下的儿臣可以修剪。”萧臣有所感,母妃似乎不太高兴。
贤妃没有停下手里动作,“前日宸贵妃带着秋晴过来,言谈中说是你在擂台上帮了温县主大忙,若非有你,温县主便要远嫁南朝,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还叫母妃有事随时让清茉到甘泉宫,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臣低声道,“母妃不高兴了?”
“谈不上高兴。”贤妃很少给萧臣摆脸色,此刻神色却是沉冷,“母妃记得你与我说过,对那温县主并无他意。”
“儿臣现在也这么说。”萧臣答道。
贤妃回头扫过萧臣,“若无他意,你在擂台上为何要替温县主束发,男女授受不亲,你既无心于她,便该保持距离。”
萧臣身形一僵,握着竹篮的手略微收紧,“儿臣在边陲历练时结识温初然,与温县主走的近只是因为她是温初然的侄女……”
同样说辞,萧臣在郁玺良面前就可以说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停顿,十分顺畅,但在母妃面前,他便没了这样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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