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我让你出去!”
第二十四章
眼前的大门紧闭着,每隔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打开一道缝隙,有丫鬟进进出出地将一盆盆热水端进去,又将一盆盆冷水端出来。盆边上偶尔会搭着一条帕子,上面点点殷红随着丫鬟细碎的脚步微微晃着,让看着的人头晕。
就在之前,墨临渊赶她出房间,她哭哭啼啼地耍赖不肯离开,本以为能像从前一样被他哄着便了了此事,没想到竟是气得他说不出话来。秦筝瞧着他猛烈起伏的胸口一时间吓呆了,只听得“哇”一声,便见他急急侧脸避过秦筝,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见此情景,她吓得连哭都忘记了,眼睁睁看着墨临渊支撑不住地陷进被褥里昏迷过去,而自己则被叶昭青自房中赶了出来。
当她回过神之后,便已经身在廊檐外,看着别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她却只能杵在这里,瞅着那房门的每次开阖,踮起脚努力瞧着房中的情景。她自是知道墨临渊房中摆放着宽大的屏风,她甚至连那屏风上的片片荷瓣,丝丝脉络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有几次她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冲进房去,但每每想到之前的一幕幕便又怕了。
时至中午,大太阳正正地悬在头顶的一方天空,一旁有下人怯生生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请她用膳,被她心不在焉地挥挥手给回了。如今,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面前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这一次出来的却是叶昭青。
本想迎上去问问他的情况,试着抬抬腿却没有移动半分,在原地看着叶昭青上前来站在她的面前。
不必她开口,叶昭青自是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想着房中那刚刚安稳下来的男人苍白着一张脸,叮嘱他莫要吓着这小丫头,心中一软,却又有了自己的主意。
“王爷无事了,已经睡下了,只是……”他话未说完,看着秦筝原本刚刚有些放松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又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有些残忍,“筝儿,你已经大了,有些事情王爷不告诉你是怕吓坏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听到这番话,秦筝有些茫然,又有些恐惧,她已经能够感知接下来叶昭青要说的话必是很重要却很残酷的事实。
“王爷的内伤很重,脏腑受创,即便是好好调养,身子将来也比不得从前。”他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哽咽,“而且王爷伤了椎骨,今后……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叶昭青,狠狠地,紧紧地盯着,生怕错过他的一个眨眼一个表情,也许下一刻他就会笑着说你这傻丫头我是骗你的。可是在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一双红红的眼睛此刻也满含了泪水与她对望着。
“要……要怎样才能……医好他?”
怎样医好,他也很想知道如何能医好他。若是有办法,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来还墨临渊一个健康的身体。这个一直以来敬他如叔父待他如挚友的男子,自小便是那样骄傲与完美,却在人生中最应该意气风发的时候,骤然自辉煌之上跌落而下,成为一名不良于行之人。曾经的挥斥方遒,曾经的驰骋疆场,今后都只存于梦中,张开眼面对的却是生活中的种种病痛与困难。
“叶伯伯……”秦筝怯怯地上前攥着他的长衫,颤抖着声音开口,“你一定有办法对吧?是不是缺了什么药材?我去找!”
望着小丫头充满渴望的眼神,叶昭青怎么也无法将句残酷的话说出口,他只能叹口气,摸着秦筝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叮嘱:“筝儿,今后你要懂事些……”
眼前原本被太阳照的白花花一片的地面,早已被清冷的月辉覆盖。秦筝仍然在原先的地方没有动,只是换成了跪姿。
中午时分,叶昭青与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又被惊慌失措的丫鬟叫进了墨临渊房中,至今未出。那一刻,她终于撑不住跌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膝盖处传来的酸麻感让她不适,一旁的丫鬟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她离开,而秦筝只是固执地跪在那里,重复着一句话:“我要见王爷。”
听着一旁的丫鬟向叶昭青转述着外面的情景,墨临渊不必想也知道秦筝此时定是倔强地抿着唇,瞪圆了眼睛在外面低头跪着。原先还有些担心早上自己吐血那一幕会吓到她,但是听叶昭青说她一直守在外面没有离开过,心里的确是感到意外的。
他其实早已经醒来,只是没有张开眼睛。只要闭着眼,那黑暗能让他沉静下来思索更多的事情。秦筝的将来,自己的将来,整个隽王府的将来,都因为自己的伤势全部打乱了。
七年前将秦筝带回来的时候,他便打算好好守着她护着她,让她卷入宫廷之争已是意料之外,所幸自己能够将她救回。可是如今……
他从未后悔自己那日救下了秦筝,即便是毁了自己的身体甚至丢了性命,只要能保得秦筝无恙便在所不惜。只是他如今担心的,是今后以自己残缺之身,又如何能够再将她护在身后?回想那日自己醒来却没有见到她,一问之下得知她竟因入宫盗药被俘,大惊之下便要下床更衣前去营救,却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像是被死死钉在床上般不得动弹。
抬手试着触摸自己的身体,自肚脐之下便再没了感觉,若非自己亲手触碰着,他根本不知这是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王爷醒了!”一旁伺候的丫鬟觉察到他细微的动作,欣喜地低声叫着,一旁的叶昭青上前查探了一番,又写了方子交代下去。
挣扎着在叶昭青的搀扶之下靠坐起来,接过他递来的参茶抿了一口,哑着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小心地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叶昭青走回他身侧,“下雨了,她还跪着呢。”
“让她回去吧。”
苦笑地看着墨临渊蹙紧的眉头,叶昭青无奈道:“她自是不肯,非要进来见你才算。也不知这固执的性子是像了谁。”
墨临渊当然知道叶昭青这番话的隐意,虽没说破却也没松口,一来他的确还气着秦筝私自入宫盗药之事,二来,他也确实不想让她瞧见自己此时病弱无力的样子。后腰处阵阵疼痛使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地倒向一侧,被叶昭青扶住,小心护着他躺下。
“爱跪便跪着吧,莫去管她。”
闭着眼睛,脑中昏昏沉沉,分不清自己是梦着还是醒着,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自己像是自高处坠落一般,却总也无法落地。
叶昭青探探他的脉象,虽不强劲却足够平稳,遂放下心来。在窗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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